一艘云舟,载着众人离开岸边朝着茫茫大海飞了出去。
在这之前大概一个半月的时候,就是花和尚带着宁株和薛铜锤离开歌陵的当天。
在奉办处里办事的宁未末接到了下边的人报上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在云州武馆时候的几个同门去见了莫梧桐。
宁未末听到这话之后都愣了一下,他问:“怎么莫梧桐这等重犯还活着?”
坐在他旁边的姚新远道:“须弥大人不在歌陵,大理寺办案的人可能是觉得莫梧桐身份特殊所以没敢随便定罪。”
宁未末微微皱眉:“这件事可有大理寺上报的公文?”
姚新远摇头道:“没瞧见,我让人找找。”
不久之后,关于案情期间大理寺报到奉办处的所有公文都被翻了出来。
几个刀笔小吏翻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理寺和刑部都没有因为莫梧桐的事上报。
“看来他们是想等着须弥大人回来之后再说,这些家伙......”
听宁未末这样说,姚新远道:“其实他们也定然是左右为难,按罪当诛,可是又害怕太子殿下回来问一句......”
宁未末道:“太子殿下真要是想起来问一句,那才是他们倒霉的时候。”
他沉思片刻,写了一张条-子递给手下人:“送去大理寺。”
很快,这张并没有盖上奉办处印章的条-子就送到了大理寺,留守大理寺的是须弥翩若颇为看重的一个年轻人,叫窦述德,现为大理寺少卿。
须弥翩若不在歌陵的时候,大理寺的事他都处置的有条不紊。
看到宰辅大人亲笔写的这个条-子,窦述德脑门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张条-子上其实一共也没几个字,其中有两句话好像刀子一样直戳窦述德心口。
第一句:你自作主张的事难道不是渎职枉法?
第二句:你想等须弥大人回来做主是想害他还是想害了整个大理寺?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脚步是越走越快。
纠结了至少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咬着牙做
了决定,他把手下亲信叫过来交代了几句,可不放心,又亲自跟了上去。
大牢里。
莫梧桐看到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可能走到尽头了。
“在你们动手之前,我想问一件事。”
莫梧桐看向人群后边那个穿锦衣的,之前见过两次,他认得出来,那是大理寺少卿窦述德。
“窦大人,今日突然想送我走,是不是林叶突然想起我来了,所以交代你们送我一程?”
窦述德皱眉道:“不要胡说八道,你是谋逆重罪的死囚,办你的是国法,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莫梧桐忍不住冷笑起来:“办我的若真是国法,那我就该与其他人一样被拉到大街上砍头。”
他看了看其中两人手里拿着的绳子,冷笑道:“都是太子殿下了,这手段也着实下作了些。”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直了身子说道:“劳烦窦大人告诉林叶一声,就冲他这手段,我还真看不起他。”
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奉办处。
宁未末打开纸条看了看,只是看了两眼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他猛的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今日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保不住这个窦述德!”
宁大人历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算是在奉办处里严肃但也很少发脾气。
尤其是最近这一年多来大家都累的直不起腰,宁大人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更是很少发脾气了。
今日这火气一上来,把所有人都吓的变了脸色。
姚新远连忙过来:“宁公,出什么事了?”
宁未末怒道:“我给窦述德递条-子是念在须弥大人看重他的份上,给他一点提点,结果他居然派人私自在牢房里把莫梧桐杀了,还自作聪明的给我写了个条-子说,莫梧桐已经畏罪自杀了?!”
姚新远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如此以来,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怀疑是太子殿下授意?”
宁未末气的脸色发青:“我实在是没看懂,须弥大人是怎么觉得这人能用的。”
他在屋子里气的来回踱步。
“别说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要干预也只是五个字,以国法办事!”
“现在倒好,这个窦述德自作聪明,倒是让人觉得是太子殿下不容人,殿下的名声,就是被这群小人给毁了的!”
“我给他递条-子,还点名了说他如此自作主张难道不是渎职枉法?”
说到这宁未末往外一伸手:“去请调禁军,把大理寺围了,今日所有涉及莫梧桐案子的人,不管是谁,全都抓过来!”
又一个时辰之后。
窦述德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以为做的很小心很能讨上边喜欢的事,竟然会招惹来杀身之祸,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哪儿错了。
他为了须弥大人的前程考虑,所以留下了莫梧桐错了吗?
他为了太子殿下考虑,所以把莫梧桐勒死在牢里错了吗?
难道这不就是宰辅大人的意思?
他更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把太上圣君都招惹出来。
谢拂为斜靠在椅子上,没有看窦述德,而是轻声和宁未末说道:“之前须弥几次请旨问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现在看来是他回来的时候了,他到歌陵之后,你告诉他不必进宫来见朕,而是在你面前好好说说,大理寺是不是想做如今大玉身上的第一块腐肉?”
宁未末起身:“臣,记住了。”
谢拂为还是没看窦述德,随意一摆手:“凌迟吧,他把该凌迟的人勒死了,那就把该凌迟的罪让他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