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羁自言自语一声。
初冬,歌陵城。
这边的冬天和云州比起来,简直就不配叫做冬天。
御书房里,站在窗口看着外边依然一片翠绿的景色,辛言缺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
他还是喜欢云州更多些。
夏天就是夏天,漂亮的女子会穿上薄透的纱裙,妙曼身子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冬天就是冬天,再爱美的女子也要裹上厚厚的冬衣,寒风会不怎么怜香惜玉的在她们原本白净水灵的笑脸会添上一抹红。
歌陵城的冬天......还是能看到宫中女子们的纱裙,看到若隐若现的身材轮廓。
“奉办处也真是的,朕即位都这么久了,也不张罗着给朕操办操办选后选妃的事。”
辛言缺自言自语一声。
然后就看到那个弯着腰快步走的宁大人,捧着厚厚的一摞奏本往这边过来。
“啐!”
辛言缺道:“光让牛耕地,不让牛吃草。”
宁未末进门之后要行礼,被辛言缺拦了一下,宁未末起身后说了一声多谢陛下,然后把那一摞奏折放在书桌上。
“臣都已经分类整理过,比较紧急的事都放在上边。”
辛言缺嗯了一声,问:“有没有林叶的消息?”
宁未末道:“大将军南下的队伍行程忽然放慢了,按理说,最近这几日就该到江州才对,可实际上,怯莽军距离江州还有千里之遥。”
辛言缺道:“林叶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宁未末道:“臣推测,大概是江州那边的情况有变,大将军觉得急切进军反而不好,推翻了原来兵贵神速的计划。”
辛言缺问:“还有吗?”
宁未末道:“听闻......听闻萧锦蓉被大将军砍了。”
辛言缺想了想,摇头道:“这种事就不要以讹传讹了,下边的人最好不要知道。”
说着话的时候,辛言缺想的是......林叶,你大爷的!
宁未末俯身:“臣谨记。”
辛言缺又问:“南下大军若是行程慢了,粮草补给的事是不是要再议一议?”
宁未末道:“臣已经和奉办处臣工商议过,大将军的粮草,从歌陵调运的话太远,损耗严重,臣觉得,陛下可给刘廷盛一道旨意,让刘廷盛给怯莽军拨运物资。”
辛言缺眼睛眯起来,心说一品果他妈然都是老银币了。
如果刘廷盛给了,那刘廷盛的江州军就肯定要骂娘,毕竟是从他们自己嘴里往外分口粮,况且,江州军肯定也知道早晚要和怯莽军打一架。
分自己的粮食给敌人,这种事听起来就恶心。
如果刘廷盛不给怯莽军提供粮草物资,那朝廷可就又多了一个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去办吧。”
辛言缺道:“旨意怎么拟你们商量着来,拟好了之后给朕过目。”
宁未末俯身:“臣遵旨,陛下,臣还有一件事想请教陛下。”
“说。”
“臣听闻,陛下最近这段日子,频繁乔装离开臻元宫?”
听到这个问题,辛言缺讪讪的笑了笑。
“是,朕确实是......出去过几次,到也不多,不多的。”
“陛下该知道,身为九五之尊,身系天下苍生,肩挑千秋万代,也就不能事事都随心所欲......”
“朕知道,朕以后少出门。”
“那陛下频繁离宫,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是要紧,事。”
辛言缺道:“朕也是个男人,虽然修道,可亦有七情六欲,朕已即位许久,可你们似乎对给朕找媳妇这种事一点都不上心,你们不上心,朕自己去踅摸还不行?”
宁未末脸色一变,俯身道:“陛下......此事确实是臣等之罪,不过......陛下也不能总去庆余河啊。”
他言下之意,那边可找不出皇后人选啊,咱大玉的皇后,万万不能从庆余河出来。
辛言缺一摆手:“朕知道了,宁爱卿去忙你的事吧,朕一会儿还要去见见别人,她们......早已虚位以待。”
然后一瞪眼:“你派人盯着朕?”
宁未末马上就俯身说道:“臣遵旨,臣告退。”
与此同时,石桥山庄。
李词站在这看起来已经逐渐荒废的院子里,满眼都是悲凉。
这才多久,这石桥山庄竟是荒草丛生,瞧着像是已有几年没人住过似的。
可不久之前,这里还是勋贵集团的利益中心,王洛神还是勋贵旧族的精神领袖。
“有消息了。”
一个年轻刀客急匆匆的跑过来,俯身递给李词一张纸条。
李词打开看了看,是陈微微给他送来的消息。
陈微微告诉他说,经过很艰苦的打探,总算是打探来两件很有用的事。
陈微微说,在林叶离开歌陵城之后,辛言缺乔装出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不过以辛言缺的实力,想盯着他去什么地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二件事,因为登基之后并没有尽快确立后妃之事,辛言缺和奉办处的辅臣们吵了几架。
这两件事,似乎并无关联。
“庆余河......”
李词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