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臻狠狠的往下一压,那银河一样的长剑便落向陆暖的头顶。
陆暖抬头看着这一剑,不想躲,他从不躲。
非但不躲,他脚下一点,人腾空而起,迎着那可开天辟地的一剑飞了上去。
半空之中,忽然间出现了一道炽烈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刀芒。
红,透彻天下的红。
那一刀仿佛跨越了历史,将千百年来所有死于刀下的人亡灵都给吸了出来。
那一刀又仿佛抽空了天地元气,过去未来所有用刀之人所倾注在刀上的专注,也都被他吸了过来。
轰的一声......
天空上出现了一条云带,赤红色的云带。
那原本有着浩荡之威的剑气,在这样的一刀面前黯然失色。
没有任何颜色,能压得住象征生与死的血色。
剑气散,人两断。
陆暖缓缓的从天空飘落下来的时候,向问臻已经变成了一个两片人。
陆暖飘落下来,血色和阳光混合着照耀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已存在万年的血魔。
他落地的时候,四周的地面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暗红。
向问臻还有一口气,最后一口气,所以他释然了。
他懂了。
“原来是你.......”
他嘴里的血溢出来,压住了他下一句话。
他想说......那我死的不冤。
这一刀,让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刀。
大概过了半刻之后,天地才恢复了本来的颜色,那足以让世人敬畏的红逐渐退去,从江山中退去,也从陆暖的眼睛里退去。
他缓步走到向问臻的尸体旁边,看着这个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家伙,眼神里有些厌恶。
“你糟蹋了我一刀。”
他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候,从四面八方过来了数十名斗笠刀客,速度奇快。
他们像是黑色的电芒一样,瞬息而至,到了陆暖身边后又戛然而止。
所有人俯身。
“上尊!”
在这些斗笠刀客之中,就包括隋轻去。
隋轻去俯身问:“上尊,花怜花退走的很快,我们没能跟上。”
陆暖微微点头。
“他的实力远比你们要强的多,就算你们合力上去,也不是他对手。”
隋轻去小心翼翼的问道:“上尊,花怜花看到了上尊出手,上尊的身份怕是......”
陆暖道:“你们真以为,掌教真人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不是他知道我是谁,且知道我与上阳并不是敌人,不然的话,他有怎么会许我活到这么老......”
他很老了,远比别人以为的要老,他可是上一代掌教真人在云游半路上所收下的弟子。
他和掌教真人是一个辈分,他在上阳宫里的时间,比起当今掌教真人一点都不少。
“也无妨。”
陆暖道:“既然花怜花看到了,料来不久之后就会醒悟我的身份,他也就不敢再随意去招惹林叶。”
他转身往回走。
“随我去北亭山,我大概已经知道所谓北木联盟的所在,你们随我去荡平妖邪。”
“是!”
所有斗笠刀客都应了一声。
陆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终究是年纪大了。
杀向问臻那一刀,原本是留着给掌教真人的。
作为习武之人,谁没有好胜之心?
掌教真人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天下第一,陆暖想着,自己临死之前怎么也要试一试,这天下第一到底有多强。
然而他一刀杀了向问臻之后就明白,他老了,这蓄力一刀也没资格去挑战掌教真人了。
那一刀,注定了是天下第二。
“轻去。”
“弟子在。”
“看到我那一刀了吗?”
“弟子看到了。”
“记住了多少?”
“一半。”
陆暖听到这两个字,微微点头:“很好,你能记住一半已经很了不起,毕竟当初我教刘疾弓练这一刀的时候,他第一次也只记住了六成。”
“上尊。”
隋轻去问:“上尊这一刀,其实不该用。”
陆暖笑道:“用了就用了,我年纪太大,能杀几个是几个,花怜花太过小心,我今日本想杀他......”
“这一刀,我分一半出去,只留了一半,还能杀上阳一位大礼教,我足以自傲。”
隋轻去听到他说留了一半的时候,眼神一亮。
因为他知道,那一半在哪儿。
“你们都还需记住。”
陆暖大声说道:“你们手里的刀如何用是我教你们的,永远都不可向自己兄弟拔刀。”
“是!”
所有斗笠刀客整齐答应。
陆暖道:“我前老掌教一个人情,今日替他除掉上阳叛逆,算是还了......”
说到这,他看向隋轻去:“你们都是他兄长,兄长要有兄长的样子。”
“既然,生有同仇,便前赴后继。”
......
......
【我知道最近写的错别字多,还不好看,我也知道好好休息几天应该比这样撑着写要好,但我还是觉得,能坚持不断更的意义不仅仅是职业态度,还关乎我的坚守,谢谢大家的包容,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