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手里确实还有六万精锐,但他们离开仙唐城的时候,怎么可能带上笨重的攻城器械?
说的好听些他们这是撤退,说的直白些这就是逃命。
谁逃命的时候还要带着云梯,带着楼车,带着攻城锤?
“绕路向南。”
拓跋烈语气有些沉重的下了命令,这让手下人都有些不甘心。
“报!”
就在这时候,又有斥候从正南方向回来,纵马冲到拓跋烈近前。
“大将军,正南五十里现敌军,打象山大营旗号。”
这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哪怕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里紧张起来。
拓跋烈也惊着了,因为就在刚才,他还推测朝廷大军大概要半个月才能追上他。
象山大营的兵马,奉天子令回云州,但没有从云州进入冬泊。
而是从云州往西北方向,就在这里等着拓跋烈来。
象山大营可以称得上是没有禁军番号的禁军,是拱卫歌陵的最强战兵。
宁涉海至少有十万以上的队伍,且在此地以逸待劳。
“报!”
又有斥候从东边过来,看起来那脸色,比从那边回来的斥候还要差。
“大将军!”
那斥候气喘吁吁的说道:“正东五十里现敌军,打宁字将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兵马。”
斥候不确定,拓跋烈确定,除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女将军宁海棠还能是谁。
怪不得这两支军队始终都没有到黎阳城,原来早就到这边来等着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个口袋,只等着拓跋烈自己钻进来。
“报!”
又有斥候回来,飞骑到拓跋烈近前抱拳道:“大将军,东北方向也现了敌军,看旗号,应不下八万之众。”
一军一万余人,这队伍的规模也不是那么难判断出来。
只是不大清楚,这支军队又是谁领兵,又是从何处来。
拓跋烈才到抚远,就已经进了天子布下的口袋阵。
“大将军,要不要向后突围。”
严冬至抱拳道:“属下可带骑兵为大将军开路,唯有后边的追兵最少,只林叶的骑兵营,林叶大概也不猜不到,我们此时会反攻。”
拓跋烈沉思片刻,点头:“去吧。”
严冬至领命,急匆匆的回了他的骑兵营,这一战,是真的事关生死存亡了。
若能杀穿林叶的队伍,北野军往回退,还能再寻机会突围。
如果不打林叶的话,势必会被四面合围在这个破地方。
可是,严冬至才回去不久,就得到消息,说是有一支骑兵队伍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已经汇合了林叶的骑兵。
现在,后队的阻拦兵力,也已经不只是林叶的那七八千人马了。
北野军后边,二十里。
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将军,催马到了林叶面前。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叶几眼,说不上多有礼貌,这个人身上的冷傲气息,也足够让人觉得不舒服。
“大将军。”
这人抱了抱拳。
林叶抱拳回礼后问道:“请问,你是谁?”
这个年轻人要论相貌也是不输于林叶,一双剑眉最引人瞩目,脸型稍显冷傲了些。
“我叫须弥惊鸿。”
年轻人道:“奉天子令,于三年前在西域筹建麒麟卫,得西域供奉战马四万匹,练兵三年,如今麒麟卫有两万八千精骑在此地等大将军到来。”
他看向林叶:“半年之前,我得天子令,率军出西域,在此地等待大将军,已经在此等候大将军三月之久。”
林叶侧头看了看须弥惊鸿身后的骑兵队伍,明显有些不一样。
西域的战马比起冬泊弓弦的战马要高大,看起来更雄壮。
冬泊游牧部族献给大玉的战马,个头相对来说要小,但林叶也曾听闻,西域的战马爆力更强,冲锋更快,而冬泊的战马耐力更好,更适合长途跋涉。
三年前啊......
三年前天子就秘密选派了这样一个年轻人,到西域去训练骑兵。
三年前啊......
至少是在三年前,天子就推演局势,算到了拓跋烈会到此地。
一时之间,林叶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起来。
须弥惊鸿道:“天子令,我到此地之后,所属骑兵,归大将军节制。”
他看向林叶问道:“大将军,何时进攻?”
这个年轻人啊,身上的气势,哪怕不故意释放出来,也冷如刀锋。
林叶知道天子一直都在物色优秀的年轻人培养,但他不知道的太多了。
十几年前,大将军刘疾弓给天子递上了一份奏折。
这份奏折有数千字,厚厚的一册,可却只说了一件事。
是为:启明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