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x;“朕姑且信了这些说辞。”嘉靖叹了口气道,“依子升所言,出路真的唯有一战么”
“我们已经谈了很多年了,根本没有陛下和杨长帆都能接受的招抚条件。拖延数年,移民愈多,荒村无数,纸币泛滥,东南受掠,国库空乏,欠饷之下,逃兵无数。”徐阶顿了顿,最终沉重说道,“若陛下与杨长帆互不让步,唯有一战。”
嘉靖双目一眯:“子升的意思是,该朕让一步么”
“不敢”
嘉靖轻描淡写道:“不妨说下去,朕要让,该如何让。”
徐阶顿了顿,心里打气一番后才说道:“封藩王,朝贡而不朝见;收银行,制钞而不禁钞;设市舶,收关税而不禁海。”
“此与当年汪直所提之事,有何不同”
“”徐阶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即便言语上做足了修饰,这几条却仍与当年汪直提的条件如出一辙。言下之意,当年若皇上允了汪直,也就没后面这么多屁事了。
然而徐阶浑水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此时必然有随机应变的手段。
徐阶就此沉一口气道:“杨长帆与汪直,并无不同,只是胡宗宪卖国,而徐阶为国。”
一句话,把当年抉择错误的锅通通甩给了胡宗宪。
此话进了嘉靖的耳朵,的确受用。
当年处死汪直虽非圣旨,却也是御史所为,多年之后再回此事,虽送走了汪直,却迎来了更为可怕的杨长帆,徽王府也从海盗、海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海上帝国。一拖再拖之下,这块骨头已经愈难啃。
可越拖,就越难啃。起先本可封汪直一个徽王,命他东南剿匪,开海通商便可了事,而对现在的杨长帆而言,诏安的条件可没这么朴素了。
双方有过很多次握手言和的机会,通通错过了。
这次,也不例外,因为嘉靖从不是一个会低头的人。
“朕想到了一个方法。”嘉靖有些不满地望向徐阶,“子升在,朕本不愿头疼这些事,可惜子升连这样简单的方法都提不出来。”
徐阶躬身静候传说中的方法。
“所谓徽王府势强,哪一点离得开我大明哪个人不是从我大明出去的哪个货不是我大明产的用的是大明的人,赚的是大明的银子,行蚊蛭之事罢了。”
徐阶依旧恭听,此言倒也不错,没有大明这个巨人,徽王府长不到这么肥。
“太祖禁海,无非就是恨透了蚊蛭之痒,不被蚊子叮,穿一重衣服足以。”嘉靖摇头道,“徽王府强盛,无非是我海禁不严,商人苟且于两地之间,渔人随意偷偷出海罢了。若严海禁,徽王府要人无人,要财无财,何来强盛一说”
“陛下”徐阶瞪大双眼道,“若严政禁海,只怕”
“严政禁了几百年,近些年才松弛。几百年海外无事,事都是这些年冒出来的,子升不妨说说,到底禁海是错,还是开海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