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基安蒂已经脱离了危险,但都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养伤。
伏特加倒是生龙活虎,气力十足。
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大哥救我”,连毒气室的铁门都阻挡不住。
和他们三位相比,基尔、波本和爱尔兰三人的处境就要好上太多。
但这“好”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们现在都被琴酒那阴森森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地坐在休息室里。
他们这是被变相软禁起来。
不能离开,不能打电话,不能短信。
只能强作无事地喝酒、聊天、看电视打时间。
而糟糕的是...
这电视上播放的内容,还非常不妙:
“突新闻,突新闻:”
“继今晨极道组织在米花町引的大规模火并之后,中午警察厅又遭不明武装人员袭击。”
“有目击者称,他亲眼见到一神秘女子从警察厅5楼跳下,随后驱车从现场逃离...”
“接下来本台将现场连线特邀专家,对该目击者做精神病学鉴定...”
“......”
看到这个新闻,基尔、波本、爱尔兰各自都有所反应。
只不过反应略有不同。
“哈哈,原来朗姆说的调查是这个意思啊。”
“没想到他早就在警察厅里埋进钉子了。”
“厉害厉害...”
爱尔兰一点不慌,甚至还有心情主动跟琴酒谈笑。
因为他真的没必要慌。
警察厅丢了情报,还不是只能丢曰本公安的?
跟他一个诺亚先生的追随者,又能有什么关系?
而基尔小姐,也差不多是什么想的:
“看样子,那颗‘钉子’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这样也好。”
“看来那位藏在我们中间的卧底,应该很快就能被揪出来了。”
基尔现在跟爱尔兰一样淡定。
因为在她看来:
从曰本公安那里偷来的卧底情报,难道还能把她这个CIA给卖了?
“蠢货...”
没想到吧,我们曰本公安什么都知道。
你的名字可也在那上面...
水无怜奈小姐!
波本这么无奈,而绝望地想着。
他们曰本公安的情报能力的确很强。
卧底一抓一个准,琴酒都羡慕哭了。
可是这安保工作...
“怎么能让区区一个人就潜入警察厅。”
“还安然无恙地跑了?!”
波本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却万分紧张:
他现在跟外界彻底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曰本公安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情报到底有没有被人偷到。
那个潜入者后来又到底有没有成功脱逃?
该死...
可一点要把她抓到啊,兄弟们!!
波本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波本...”琴酒冷飕飕地看了过来:“你怎么不说话?”
“怎么,这个新闻...很让你紧张吗?”
“呵。”波本瞬间反应过来。
他也是老演员了,哪能在这露出破绽。
于是只见他冷酷一笑,不屑轻哼:
“我只是懒得说这些废话。”
“现在表忠心有意义吗?”
“卧底是谁,自然有朗姆先生判断。”
话音刚落....
琴酒的手机便响了。
琴酒拿起一看:“是朗姆先生。”
波本:“......”
他的心顿时咯噔一沉。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努力保持着那高深莫测的微笑:
“接吧,琴酒。”
“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内鬼。”
波本暗暗攥紧了拳头。
基尔、爱尔兰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琴酒更是迫不及待地接通了这个电话:
“朗姆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有。”朗姆那诡异的合成声音缓缓响起:“我派人去了警察厅,这你们都知道吗?”
“知道了...电视上播了。”
“被我派去的是库拉索。”
“她做的还算不错。”
波本心情更加紧张,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她在逃跑路上来的短信。”
“短信上怎么说的?”
琴酒声音阴沉地问道:
“这个卧底...到底是谁?”
一阵可怕的沉默。
波本、基尔、爱尔兰,全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审判结果。
终于,朗姆先生开口了:
“是伏特加。”
波本:“???”
怎么可能...
还真是伏特加?!
难道伏特加其实是曰本公安埋在组织里的深层卧底。
是连他都没有权限得知身份的老公安前辈?
“我不相信!”
波本当然不会表态。
但琴酒却出言否定。
他第一次在卧底问题上出现了犹疑。
甚至,是旗帜鲜明的反对:
“伏特加他不可能是卧底。”
“如果他是卧底...”
琴酒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贝尔摩德和查...那个人。”
“应该早就暴露了才对。”
琴酒拿出林新一,这个仍旧潜伏着的卧底举例。
这时只听朗姆回答:
“他的确不是卧底。”
“据库拉索所看到的情报显示,伏特加他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叛徒——”
“一个向曰本公安出卖机密的情报贩子。”
“所以今天找出你们藏身位置的敌人,才会不只曰本公安一家。”
“因为这个混蛋为了钱...把我们组织、把你的人头,同时卖给了两家、甚至更多敌人!”
说到这里,朗姆的声音里已然有了杀气:
“至于贝尔摩德那边的情报。”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卖出去。”
“或许有,或许没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的可能性可能更大一点。”
“毕竟,这么值钱的情报,他应该也在想着货比三家、待价而沽吧?”
“但无论如何,事实就是...”
“伏特加已经背叛了组织!”
“不...不可能!”
琴酒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可是跟他一起坐过过山车的小弟啊!
他怎么可能为了区区金钱就背叛组织,背叛他这个大哥?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朗姆先生...”
琴酒看出了这整件事中的蹊跷之处:
“库拉索来的短信真的可信吗?”
“这个消息,有没有当面和她本人确定?”
“很好。”
“你还没完全被多余的情感影响。”
“还能及时注意到这点。”
只听朗姆语气严肃地说道:
“事实上,我在收到这条短信之后不久,就跟库拉索打去电话确认。”
“库拉索的确接了电话,也跟我确认了这个消息。”
“但当时她还在被曰本公安追捕...”
“这个电话只是打到一半,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挂断——”
“或许她没能成功逃过曰本公安的追捕。”
“亦或许,她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别的意外。”
“总之,我已经彻底和库拉索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说...”琴酒听懂了朗姆的意思:“这条短信的内容还不能完全确信?”
虽然库拉索了短信,朗姆也打过电话确认。
但短信可以是别人的。
她的声音也是可以别人模仿、伪造出来的——
做到这点并不难。
他们组织的贝尔摩德就完全可以。
“没错。”
“短信的真实性尚且存疑。”
“只要库拉索本人不出现,这个情报就无法得到确认。”
朗姆不紧不慢地下达了命令:
“所以,琴酒,你现在的当务之急:”
“就是想办法找到失踪的库拉索,让她尽快回归组织。”
“根据库拉索最后汇报的位置...她应该是失踪在米花町工业开区附近。”
“我明白了。”
琴酒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当即就把心思全放在了找人上面:
“我现在就去找库拉索。”
“等等。”
朗姆却叫住了他。
在派琴酒出去找人之前,朗姆先给他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希望这条短信是假的。”
“但...如果等你找回库拉索后,她依旧这么说呢?”
“我...”琴酒一时语塞。
他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左右为难的处境。
是忠心耿耿的小弟。
还是他为之献出一切的组织?
这个选择很难。
但对琴酒来说,这个选择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朗姆先生,请放心。”
“我...永远不会背叛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