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有一个证据:”
林新一微微一顿,语气严肃地强调道:
“这个证据,可以再度加重如月峰水身上的嫌疑。”
“而这个证据就是...凶器!”
他再度将手指向那张,死者大木议员头部的特写照片:
“左颞部的中空性皮下出血损伤,说明凶手用以攻击死者头部的凶器,是棍棒类的钝器。”
“而死者头面部多处损伤,损伤处多为单纯性表皮剥落、皮肤出血。”
“出血相对轻微,界线不甚明显。”
“再加上凶手用棍棒全力多次击打死者头部,都没能击碎颅骨、造成骨质损伤。”
“这就说明——”
“凶手用的是一种规则、细长、表面光滑的木质棍棒,不是金属类棍棒。”
林新一先是摆出证据,确定了致伤物的材质类型。
然后,他又加重语气说道:
“死者左颞部有12c x 2c的中空性皮下出血。”
“注意,这个‘2c’。”
2c,是那棍棒伤痕的宽度。
木棍的宽度会略大于此,但也不会大上多少。
“为了保证杀伤力和用着顺手,一般能够作为凶器被凶手选中的木棍,都比较结实粗壮。”
“所以在木质棍棒作为凶器的案件中,打击伤痕的宽度,一般都在3c以上。”
“而这个案子,死者身上的伤痕宽度只有堪堪2c。”
“这说明,凶手用的木棍区别于一般棍棒类凶器,形制比较细长。”
“嗯...”降谷警官微微点头。
他似乎已经在悄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只听林新一继续解释道:
“凶手除了一开始偷袭用的匕,后来纠缠搏斗时,又用上了木质的棍棒。”
“但降谷警官,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查案时的情形吧?”
“那时我们就讨论过:”
“一般凶手上门作案,身上只会带一种趁手的武器。”
“如果出现第二种武器,就往往是凶手从案现场拿的。”
“案现场是大木议员住的豪华酒店包间。”
“在这种高档酒店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根规则、细长、表面光滑的圆柱木棍呢?”
酒店房间里当然不会摆着木棍这种东西。
那木棍不是凶手从现场拿的。
而是凶手自己带到现场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案子里的凶手,为什么要带两种武器?”
“难道是因为他预料到自己用匕解决不了大木议员,所以除了匕以为,还得另外带根棍子防身?”
“可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般人也不会选择带木棍这种长度过长、携带不便、杀伤力还有限的东西,作为自己的防身武器吧?”
“再带一把匕,或者是锤子、剪子一类的武器,难道不比木棍更好用吗?”
“而最重要的是...”
林新一一连问出了好几个关键的问题。
在这最后一个问题上,他更是悄然加重了语气:
“匕能完美地藏在怀里,但那根细长的木棍可不行。”
“而凶手是以熟人身份和平进入现场,然后乘人不备伺机偷袭的。”
“可当时,他手上却拿着那么一根细长显眼的木棍。”
“这难道不会被大木议员看到吗?”
“大木议员既然看到了这根可以充作凶器的木棍,那他为什么会没有生出戒备之心,让凶手偷袭得手呢?”
“这...”降谷零嘴角露出笑容:“我明白了。”
林新一的提醒,让他瞬间想通了一切:
“因为那根‘木棍’另有用处,它本就不是被凶手作为防身武器带入现场的。”
“所以大木议员即使看到了这根‘木棍’,心里也不会起疑心。”
“毕竟...”
降谷零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和林新一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一张照片上。
那是案件资料里,嫌疑人如月峰水的照片。
照片里,老画家如月峰水穿着古朴纯素的浴衣,微微佝偻着身体,手里...
还拄着一根结实细长的木拐杖。
“凶手用的第二种凶器,是他平时就随身携带的拐杖。”
“没有人会对一个拄拐杖的老头起疑心。”
“凶手...就是如月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