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购买药物的医生处方,根本是私自伪造的!”
“所以,你能解释解释...”
他步步紧逼,语气越来越严厉:
“你为什么要伪造处方购买强效安眠药物?”
“你明明了解挤压综合征的知识,刚刚为什么说自己不知道?”
“你见到死者生前出现了挤压综合征的症状,又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这一连串的问号,如同一颗颗炮弹,将对方本来坚固的心理壁垒轰得摇摇欲坠。
松原夫人的神色无比仓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让我来帮你说吧——”
林新一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现在血液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我想,死者的血液里大概率能检测出残留的安眠药‘氟硝西泮’的成分。”
“因为这是松原夫人你专门为了杀害这个可怜人而买的药。”
“你给死者下了安眠药,又趁着他睡着,用重物持续挤压他的手臂。”
“你用这种办法暗中加重了死者的病情,又不让他去医院,他自然会按你设想的那样死去!”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毛利兰大大地瞪着眼睛,纯洁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而贝尔摩德则是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松原夫人一眼:
这个女人刚刚完全是在演戏?
竟然连她都能骗过去,这样的演技...拿个奥斯卡影后都没问题。
不过,那种悲伤真是演出来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
还是说,她杀了人,却在杀人后仍旧为之悲伤?
又爱又恨,会是因为这样的情绪么...
贝尔摩德在心里对松原夫人的演技做着专业的评价。
这时候,松本胜的暴起叫嚣,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空气:
“你、你这疯女人...”
“原来是你杀死了我儿子?”
“混蛋!你、你这是不是想嫁祸给我,让老子去坐牢,再离婚分走我的房子?”
刀砍到自己身上,松本胜的脑子突然就好使了。
而看到丈夫现在这还好意思跑出来兴师问罪的丑陋嘴脸...
松原夫人顿时不想装下去了。
“哈哈哈哈...”
她的脸上骤然露出笑容,那笑容扭曲,而充满复仇的快意:
“是啊,就是我杀了你儿子!”
“我想让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尝尝亲手害死自己亲人的痛苦。”
“但是,我真是没想到...”
松原夫人笑着笑着,竟是又流出泪来:
“在知道儿子死掉之后,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张口要钱?”
“真是...真是太可笑了。”
“亏我还以为你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人性。”
“没想到你的心能那么冷,冷到亲人的血都融不化。”
“这么看来,我精心设计的复仇,倒是完全被你的无耻给打败了。”
“我...”松本胜的脸上有些烧。
而一旁的毛利兰已经听得有些懵了。
她性格太过善良,以至于见到这种超乎想象的丑恶之后,不禁有些崩溃:
“松、松原夫人,你在说什么啊...”
“健一先生真的是你杀的?!”
“傻姑娘,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了。”
迎着毛利兰那纯洁得有些晃眼睛的目光,松原夫人自嘲地笑了一笑:
“人就是我杀的。”
“我看到他这几天状态似乎在不断恶化,就猜到他可能会患上挤压综合征。”
“所以,昨天晚上,我在给他的水杯里下了安眠药,又趁着他睡着,压住了他的手臂。”
“健一这家伙...”
松原夫人的眼里涌出一股恨意:
“我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养,但他却辜负了我的期望。”
“他和他那个恶魔父亲就是这个家里的寄生虫,24岁还毫无出息,得靠我去工作养着才能活命!”
“而我在重伤住院的时候,他竟然跟他那个冷血的父亲一样,都不来看我...”
懦弱,没出息,竟是成了死者的罪。
松原夫人开始反感这个一事无成的孩子,渐渐地把他当成负担。
而在住院过程中,他不来医院看望养母的“冷血表现”,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松原夫人彻底地憎恨起了健一。
“哈哈...”
她的声音里带着悲伤,但更多的却是疯狂:
“我是上辈子欠他们父子两个的吗?”
“他们吸我的血吸得够多了,现在该还了!”
松原夫人歇斯底里地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恨意。
而这个案子展到现在,真相已然大白。
“结束了...”林新一深深一叹。
他知道自己已经为死者讨回了正义。
这或许是一种胜利,但是,却沉重得让人无法高兴。
而就在林新一准备站出来,为这场悲剧正式画上一个句号的时候...
“科搜研那边的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
有警员从门外赶来,递来一份报告。
林新一随手接过报告,站在一边,随意地翻看起来。
案子都破了,他知道,血液检测结果跟他的事先猜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偏离。
“血钾浓度超标。”
“肌红蛋白超标。”
“果然都和我想的一样...”
林新一看着看着,脸色突然生变化:
“等等,这...”
“怎么了?”身边的浅井成实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竟然没有...”
林新一的神色有些震惊:
“死者的血液样本里,没有检测出任何安眠药物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