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着,很快就抬起头,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厕所隔间的顶部:
“这隔间顶部和天花板的缝隙还算比较大。”
“只要是体型较瘦的成年人,应该都能从这里翻出去。”
“只不过...”
毛利小姐那行云流水般流畅的观察分析,终于遇到了难点:
“死者心脏中刀,出血量如此之大。”
“而这卫生间空间狭小,闪躲不开。”
“凶手拔刀的时候,身上应该会沾到不少鲜血。”
“而一个身上染血的人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咖啡厅里的员工和客人多多少少都该注意到才对。”
她沉思时不经意地摩挲着下巴,看着颇有点名侦探的味道。
而林新一却是指出了一个调查方向:
“说到血迹,我倒是也注意到了些许奇怪的地方。”
“先,是厕所隔间顶部的门框上,出现了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血迹。”
“其次,是这隔间里的喷溅状血迹形态。”
他指着那隔间里,几乎是均匀喷溅在马桶、墙壁和地板上的点点血迹:
“这是一个完整的喷溅状血迹图案。”
“就好像...在血液喷出的时候,死者身前完全没有任何阻挡一样。”
“这很奇怪不是吗?”
“隔间的空间就只有这么大,如果凶手是在这隔间里杀的人,站在死者身前的他肯定会挡住部分喷溅出的血液才对。”
“像现在这种血液喷溅不受任何阻挡的情况,在这种直刺心脏的凶杀案里是非常罕见的。”
刀是从前面捅进心脏的,那凶手拔刀的时候,合该也站在那伤口前面才对。
可现场这血迹形态却告诉林新一:
凶手在拔刀的时候,人是“不在场”的。
“更不要说,还有这把刀...”
林新一小心地拎起了那把,被留在杀人现场的刀:
“这刀柄上的喷溅状血迹,也是均匀分布,像是完全没有受到阻挡一样。”
“要知道刀柄可是握刀的地方,在血液喷溅而出的时候...握刀的手,总该会把血挡住的。”
说着,他微微皱着眉头,向毛利兰问道:
“毛利小姐,你怎么看?”
林新一虽然很快就现了这些不寻常的痕迹,却一时没想到形成这奇怪痕迹的原因。
毕竟...这个世界里的凶手操作实在太花里胡哨。
就凭林新一那过于现实主义的头脑,一时半会还真还原不出案时的真实情况。
但毛利兰就不一样了。
她从小跟在大侦探工藤身边,见惯了五花八门的诡计,花招尽出的凶手,连带着想象力也变得天马行空起来。
此时此刻,被林新一那么一提点,毛利兰很快就反应过来:
“隔间门框上的血滴,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喷溅状血迹...”
“林新一先生,我明白了!”
“凶手根本不是在隔间里杀的人,而是从外面把尸体扔进了这隔间里。”
毛利兰眼前一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凶手一定是先在隔间外面,用绳子将死者勒昏。”
“勒昏后,他现卫生间里有漂白剂,就临时起意用漂白剂将死者的手浸泡了一遍。”
“然后,他把绳子栓到刀柄上,再用刀刺入死者的心脏。”
“再然后,凶手将死者的身体从隔间上面的缝隙,扔进隔间把门堵上,制造出一个'密室'。”
“最后,他从隔间外面拉拽绳子,就把那把被绳子拴着的刀,从死者的心脏上拔下来了。”
“额...”林新一听得一愣一愣的。
稍稍消化了一下凶手这花里胡哨的杀手手法,他才理解了凶手的意图:
“原来如此...用这种方式拔刀,凶手的身上就沾不到血了。”
“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卫生间,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混入人群。”
“不过...”林新一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既然都把人勒昏了...干嘛不直接用勒的方式把人解决掉,何必再补一刀呢?”
“只是勒死的话,不就不用考虑沾到血迹的问题了吗?”
“唔...对哦。”毛利兰微微一愣。
她努力地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根据自己以前在工藤身边见到的种种奇葩凶手做引申思考...
“会不会是...”毛利兰试探着说道:
“凶手是想用这种诡计,排除自身的嫌疑?”
“林先生你看...这厕所隔间的缝隙就那么大,只有体型偏瘦的人能翻过去。”
“如果我们按照凶手设计的想法,误以为他是站在隔间里杀的人,再从隔间里翻出来的。”
“那我们的注意力就只会放在那些体型瘦弱的人身上,而注意不到那些体型健硕的人了。”
说着说着,毛利兰的声音里渐渐有了自信:
“但很明显,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我们看穿他的诡计之后,他反而暴露自身更多的线索——”
“很显然,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还是一个体型健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