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已经渐渐地承受住了观摩解剖带来的巨大冲击。
甚至,就连林新一从胸腹腔里取出的内脏,毛利兰都敢凑近了去观察。
“这是死者的心脏。”
“他的左心室有一处贯穿心室全层的刀刺伤,胸腔内还有大量没有被高温烤干的积血,这证明了我的推测——”
“死者的确是被凶手从背后一刀刺中心脏,导致短时间内大量出血死亡。”
林新一捧着刚刚从胸腔里掏出来的心脏,将它展示到毛利兰面前。
毛利兰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就像是2020年的地球人民,刺激的大新闻看多了,也就渐渐地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她默默地帮助着林新一做各个脏器的拍照记录工作,同时也在解剖的过程中不断提问,学习各种新奇的知识。
时间就在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中不知不觉过去,这场司法解剖,似乎真成了教学解剖。
林新一和毛利兰忙了很久,总算把胸腔、腹腔、颅腔的系统解剖全都按流程做完。
而这全套解剖流程走完之后...
他们在顺便完成解剖教学任务之后,便又不得不去面对那个最开始的问题:
“死者的死亡时间到底该怎么判断啊?”
“林新一先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毛利兰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只能再度询问林新一的想法。
“这...”林新一也很纠结:
解剖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接下来就只需要缝合了。
如果这时候还没想到判断死亡时间的办法,那这次解剖的最大目的,毫无疑问是没有成功达成。
“让我再想想...”
林新一屏气凝神,细细思考。
这时候,作为刑警和医生的结合体,相比于单纯做解剖的医生,法医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既然单纯从解剖上得不到答案,那就得开启“刑警模式”从案情出加以推理,反过来帮助确定解剖的调查方向。
“嫌疑人阿部丰,是周三早上就坐飞机离开东京,这点已经能够得到确认。”
“所以,假设根岸先生真的是被他所杀。”
“那他的作案时间,就只有在周三早上之前的周二晚上,或者更早。”
“而根岸先生的尸体,是在周四傍晚被现在燃烧的篝火堆里。”
“这意味着,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也有两天。”
“那么...”
林新一回忆着自己学过的知识:
“以最近类似夏季的气温,死亡两天以上的尸体,都会出现哪些尸体征像?”
“尸臭、腐败、尸绿?这些都已经烧得看不出来了。”
“那么,有什么痕迹,是能在高温炙烤中,还有希望能保留下来的呢?”
“唔...等等,如果是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肉层比较厚实,应该能保住物证不被烧掉!”
就像运算许久后终于跑出结果的程序,林新一骤然想到了什么。
“毛利小姐。”
林新一转过头去,对毛利兰说道:
“我建议你去把防毒面具戴上。”
“接下来的味道恐怕比较大,只戴口罩,你这种新手估计接受不了。”
“哎?”毛利兰微微一愣:
就现在这气味,她就已经觉得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难道还能有更恶心的气味吗?
“林新一先生,你...这是要检查哪里啊?”
“直肠,肛门。”
丝毫没有注意毛利兰那略显异样的目光,林新一十分投入、且略带兴奋地说道:
“对于一具死亡两天以上的尸体,那里可能有很关键的证据。”
毛利兰:“......”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心灵承受能力竟然还是没有过关。
抱着一种又抵触、又好奇的矛盾心理,毛利兰按捺不住地问道:
“那种地方...能找到什么?”
“蛆。”
林新一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