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陈牧在办公室见到了赵仁增。
赵仁增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西装,灰扑扑的,看起来像个夏人小老板。
不过他留着一头长,就是看起来好像有好几天没洗的那种,这才像藏地人。
这货一来就“扎心的勒”,只差没给陈牧的脖子上挂哈达。
陈牧这两年见的藏地人多了,接触的都是一些挺爽快的人,说实在对藏地人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可看见这个赵仁增却感觉怪怪的,让陈牧不自觉产生一点防备心
“陈总,我们想从你们公司订购一亿株砂生槐,不知道你们能给我最优惠的价格是多少?”
赵仁增一来就说起了正事儿,特别商务。
陈牧想了想,如果对方真要订购一亿株的话儿,还真是得给点优惠的,降个一毛半毛的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一毛半毛也不是小钱,对比起一个亿的量,那就是千八百万。
那么多钱,必须慎重,所以想了想,陈牧决定不能轻易松口,对方如果真是来做生意的,那就要让对方有一种“好不容易才把价格砍下来”的感觉,这样才完美。
“赵仁增同志,真不好意思,不管你在我们公司订多少的量,我们的价格始终是一块钱,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我们没赚头的。”
陈牧是一位被加油站耽搁的好演员,他说起这一番话儿时,七情上脸,就非常真诚。
赵仁增想了想,又说:“其实这一次,我是代表藏地人民公家来的,这一亿株砂生槐树苗也是为了公家采购的,不知道陈总能不能给予优惠?”
这人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公家代表了……
陈牧眨了眨眼睛,继续摇头:“不行啊,赵仁增同志,不管谁来,我们的价格都不会变的。”
微微顿了顿,他又说:“赵仁增同志,你是从肿巴县看我们的砂生槐的吧?老实说,肿巴县那边的几位同志,和我都是好朋友了,当初我给他们的价格,就已经是最低价,没有了再降价的空间。所以,真是不好意思,赵仁增同志,不管你订多大的量,我还是只能给你这个价。”
“不是,陈总……”
赵仁增很热切的看着陈牧,带着点诱惑的意味说:“陈总,请你一定要再考虑考虑,我们准备向你们采购的量真的很大,一亿株只是开始,如果你能给我们一个更优惠一点价格,明年或许就是两亿株、三亿株了。”
这是画大饼吗?
陈牧做了生意这么久,其实也挺擅长这个的。
尤其他的个性跳脱,在画大饼这方面天赋惊人,所以赵仁增这话算是画大饼画到大饼祖宗家里来了。
“真的没办法,对不住了,赵仁增同志。”
“陈总……”
赵仁增看见画大饼无效,大概是有点着急了,顿时板起脸来:“陈总,你们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怎么就不懂道理、讲不通了呢?”
“什么意思?”
陈牧不慌不忙的等着对方说话。
赵仁增说道:“植树治沙,是公家大计,现在所有人都全力支持,可你现在这样……简直太没有社会责任感了,这种事情要是曝光出去,我看你们公司就真的够呛了。”
这是软的不行,就来横的了吗?
陈牧看着赵仁增,觉得这人的来路觉得不太正常,不禁开始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
是直接叫人打出去,还是继续摸摸对方的底,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