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韩守德?”
“下官正是。”
“这段城墙的修缮是你负责?”
韩守德瞄一眼城墙,忙道:“殿下明察,下官不知情啊,监工另有其人!”
“我只问是不是你负责?”
“是——”韩守德不敢看永平长公主雪亮的眼。
噌的一声响,永平长公主抽出了长刀。
韩守德猛然抬头,面色大变:“殿下,您,您这是做什么?”
永平长公主提刀走近。
“殿下,下官是,是辅的侄儿……”
“你放心,等令叔回京,本宫自会找他。”永平长公主举起了长刀。
韩守德完全无法相信永平长公主众目睽睽之下敢杀朝廷命官,强忍着恐惧争辩:“殿下,下官即便有失察之罪,也该由三法司定夺——”
长公主手起刀落,避开从对方腔子中窜出的肮脏鲜血,冷冷道:“非常时期,这不是失察,这是叛国!”
韩守德的头颅落到地上滚了几滚,脸上凝滞着不可置信,也不知最终听没听到永平长公主对他罪行的纠正。
血从刀尖淌落,永平长公主看向杨侍郎。
杨侍郎腿一软跪了下去:“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永平长公主举刀对着他,冷冷道:“暂且饶你一命,好好做事,将功补过。”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杨侍郎瘫坐在地上,生出逃过一劫的庆幸。
至于韩辅的族侄韩守德,谁还有闲心关心他掉脑袋啊。
“城墙要连夜修好,将士遗体也要安顿好……”永平长公主出一道道指令。
有韩守德的人头在地上躺着,众人丝毫不敢耽搁,忙去安排各项事宜。
第三日,双方伤亡越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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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一方,将士白日守城,百姓夜里抢修城墙。
第四日,北齐那些投石机陆续损坏,漫天石弹换成了漫天箭雨。
第五日——
京城上下齐齐盼着的援兵没有来,却等来了一个噩耗:南岭异族作乱,拖住了援兵。
守城以来,京城上下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有个援兵的希望,如今希望被掐断,战死的将士遗体已经没有地方安置,往日繁华热闹的街上血腥味与腐臭味久久不散,人们心态一下子崩溃了。
“大魏没救了,没救了……”许多官员喃喃念着这句话,神情绝望。
厮杀到麻木的将士眼神空洞,士气大落。
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一身玄甲的少年停在众人面前。
短短几日,陆玄在将士面前便有了极高威望,大家齐齐看他。
陆玄环视众人,一字字道:“既然指望不上别人,那就自救!”
“自救……要是自救不了呢?”一名官员问。
问话的官员来自户部。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文官也不可能躲在衙门里了,他们亲眼看到了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陆玄定定盯着那名官员:“看看身后。”
官员下意识转身,不远处是忙忙碌碌抬阵亡将士遗体的百姓。
“齐人有屠城的先例,不能自救,那我们的亲人便会沦为鱼肉。在没有彻底失去希望之前,谁再说丧气话扰乱军心,韩守德便是你们的下场!”
陆玄说完,去见永平长公主。
永平长公主眼中血丝遍布,哑声问:“有事吗?”
少年神情难掩疲惫,眼睛却雪亮:“殿下,今夜我想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