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后笑着对连夕雾说道:“你就给他们回一句话,告诉他们朕说,他们不用来见朕,朕想他们的话,会去西域见他们的。”
这话把连夕雾给逗笑了,还不好直接笑出来,连忙俯身来掩饰了一下。
他从东暖阁告辞出来,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燕先生抱着一摞奏折往东暖阁过来。
两个人见面,连夕雾向燕先生行礼,燕先生和他闲聊了几句。
连夕雾实在是难掩自己的惊讶和好奇,压低声音对燕先生说道:“陛下真神人也。”
燕先生不解,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连夕雾道:“陛下只在大兴城前朝皇宫里见过一次西域诸国进贡的礼单,就看出来这次送到咱们这的礼单不同,那么长的礼单,陛下这过目不忘的本领,着实令人钦佩。”
燕先生噗嗤一声就笑了,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那可当然是过目不忘,当初在大兴城,陛下就是让人拿着这份礼单逐一核对,这些东西都值不少钱呢。”
“大兴城的皇宫被贼兵攻破过,其中不少东西都流落出去了,那些贼兵当然不会留着这些宝贝,而是低价都卖了出去。”
“陛下着人仔细去查这些东西的下落,长安城里的富户手中,确实有一部分,胆子小的直接就交出来了,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廷尉上门一问,也连忙如数交出。”
“当时咱们缺钱啊,缺军资,缺粮草,缺的东西太多了,陛下就把收缴回来的这些冬休,亲自鉴定了一遍,亲自逐一定价,又都拍卖给大兴城里的富户了。”
这事连夕雾还真不知道,听完了之后忍不住的抿嘴乐。
燕先生叹道:“打蜀州之前的军费,可有一部分就是这样来的,你说陛下过目不忘,那能往吗,多少钱都是陛下亲自定的......”
连夕雾笑道:“如此说来,陛下果真神人也。”
燕先生笑道:“西域人爱耍小心思,在这事都敢恶心人,你可不能把事办坏了,陛下不开心,那这事就要强硬起来。”
连夕雾道:“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提醒。”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分开,燕先生抱着一摞奏折进了东暖阁。
“陛下。”
见李叱正在给桌子上的野花浇水,燕先生轻轻叫了一声。
这野花还是上次他和陛下整理小圆子的时候,陛下说花儿都已经开了,这般摧残了不好,于是挖了下来栽进盆里,这两日那小花儿开的更艳了些。
“可是把臣累着了。”
燕先生笑道:“这一摞奏折,臣已经抱着来回走了三趟,腿都有些酸。”
李叱笑了起来:“先生看起来是真的累了,那外边看着的人,八成是看不出先生这是做戏。”
这些奏折都是李叱早已批复好的,只是为了做做样子,让外边的人看看燕先生有多狼狈。
李叱拿了剪刀,把那野花的枝叶修剪了一些:“宫里居然都有人胆子那么大给徐绩送消息,那朕就让他们也多跑几趟吧,他们跑起来可比先生累多了,毕竟徐绩已经走了那么远。”
燕先生道:“有些人可能就是拿了些银子,觉得银子比规矩重。”
李叱嗯了一声:“这戏先生还得演下去,朕也得演下去,而且还不是要演一天两天。”
他说到这,看向燕先生笑道:“等徐绩回来,先生就不必辛苦演戏了,可去冀州那边放松。”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叱示意燕先生靠近些。
燕先生连忙上前。
李叱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个人在曹猎手里呢,徐绩应该一直都在找,这个人还得养着,回头先生就带去冀州吧。”
燕先生俯身:“臣知道了。”
李叱问:“最近陆重楼怎么样?”
燕先生道:“陛下其实不是想问陆重楼,是想问那些打陆重楼主意的人吧?”
李叱点了点头:“朕虽然想演戏,可有些戏,朕不容得出来,想动陆重楼的戏就给断了吧,断的仔细些。”
燕先生俯身:“臣去安排。”
李叱道:“让贾阮和甄艮他们去办,他们这段日子怕是也觉得无聊透顶了。”
燕先生笑起来:“他们来办这事,还显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李叱也笑:“对了,让余九龄也去万万,前两日还和朕说他无聊。”
燕先生压低声音问:“所以这事,办在暗地里?”
李叱道:“他们把事办在暗地里,当然要在暗地里办回去,难道他们还敢张扬?”
燕先生道:“臣明白了,那就按着他们的路子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