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小脸沉沉的,“她们的确是早就安排好了。”
崔妤最是知道她的性子,她知道她最看重她的家人,但凡知晓他们出事,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要让她心神大乱,慌了阵脚。
那会她身怀六甲,没多久就要生了。
这样急匆匆跑到王府,看到已经出事了的父王母妃,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便是她命大留下一条命,也跟陆承策彻底离了心,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安稳日子过?
她这位好闺蜜,还真是好样的啊……
原本她以为崔妤只是觊觎陆承策,待她不诚,可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岂止是不诚?她根本就是想要她死!
屋子里灯火如昼。
可萧知的小脸却惨白的不行,她紧咬着嘴唇,纤弱的肩膀也微微抖起来。
陆重渊看她这样忙挥退两人,把她抱在怀里,他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萧知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小手握成拳,声音再无往日的吴侬软语,又低又沉,“她想瞒天过海,我偏不如她的愿。”
她原本是懒得再搭理崔妤和陆承策,随他们以后过什么日子,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看来……
有些人,还真是不值得放过。
崔方仪装得端庄大度,善良柔弱,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可背后使出来的那些阴诡之计,当真是比谁都要厉害!她还真是从一开始,就小看她了。
而此时的二房。
崔妤端坐在屋子里,耳听着绿荷的回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半响之后,她才开口,“她真是这么说的?”
绿荷有些难为的点了点头,“她如今脾气大得厉害,说您要是不给她银子,不让人把那桩官司撤下来,就把当年您做的事都说出来。”
“还,还有……”
眼见靠在软榻上的主子听到这话,脸色变得越难看。
她有些胆怯的不想再说。
崔妤没抬头,冷声问道:“还有什么?”
“她,她说……”
绿荷抿了抿唇,很轻的答道:“她说让您别耍花样,当年的事她都告诉家里人了,要是她没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她那些兄弟也会找上门,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崔妤平日里最是好脾气不过。
可这会却再忍不住,直接取过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骂道:“混账!”
外头几个丫鬟听到这声响都吓了一跳,在帘外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绿荷见她眉目阴沉,哪里敢让她们进来,忙出声,“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听到外头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收拾完地上的茶盏,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她打算怎么办?
她能怎么打算?那个绿芙把路都堵死了,除了答应她的那些要求,她还能怎么办?
崔妤闭着眼睛,沉着一张脸,胸口还在不住起伏着。
她自问聪明,又善于手段和心机,从小到大都没出过一丝差错,便是上回顺心的事,自她死后也已经了结了……哪里想到如今竟然会被一个她最看不起的丫鬟摆了一道。
当初她选中绿芙为她做事,也正是看中她性子胆小,不敢生事。
要是早知道自己会培养出这么一匹狼,她还不如早在事成之后就把她了结掉!手压在心口,嘴唇抿得死紧,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明早让门房给我备车。”
绿荷自是忙应道:“是。”
……
等到翌日。
崔妤一大清早就借了个祈福的由头去了外头,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她却没有看到绿芙,只当那丫头是在同她拿乔。
她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可等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没有瞧见人。
绿荷在身边皱眉道:“不应该啊,她昨儿找奴的时候,急得不行,今日怎么这么迟还没来?是不是出事了?”
崔妤抿着唇没有出声,心里却也开始想了起来。
难不成绿芙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就怕那丫头碰上不该碰上的人……脸色霎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偏偏她又不知道绿芙住哪里,也不好明目张胆去寻人,又坐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人,她那双眉彻底拧了起来。
绿荷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声道:“要不,主子,咱们先回去?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崔妤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起身下楼。
只不过回去的这一路,她这颗心都有些不太安宁,只好同绿荷吩咐,“回头你再出门看看,看看那个丫头在搞什么鬼。”耳听着绿荷应是,她心下情绪才稍稍平复。
回到家。
已是午后。
原本是想回屋子歇息一阵,可刚刚走下马车,如意便走了过来,她神色沉稳,言辞也十分恭敬,偏偏语气很冷,“世子妃,我家主子请您去正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