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秉衡非常兴奋,作为王渊的关门弟子,他练习武艺兵法十二年。
但全是闭门造车,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
如今,他成了王渊的亲卫队长,依旧没有真刀真枪的厮杀过。
天色尚暗,但已能看清十步之外。
全军没有打火把,尹秉衡口中衔枚,战马的四蹄也裹着棉布,牵着马儿小心翼翼朝敌方大营摸去。
毕竟出征在外,敌方将领不是真的傻子。
他们在礼拜之前,不但设置了哨兵,还派出哨骑在大营外巡逻,就是害怕被人趁着晨礼时突袭。
一个绿教哨骑打着哈欠,突然看到远处影影幢幢。这家伙揉了揉眼睛,但天色太暗看不清楚,复又骑马奔行十余步,确定对面有许多黑影在移动。
“呜!!!!”
哨骑吹响号角示警。
“上马!”
卢升一声令下,翻身上马,带队冲锋。
尹秉衡也慌忙上马,吐出口中的木枚,拎着马刀就冲出去。
三千余骑狂飙突进,而此时此刻,敌方士卒还在排队洗手,真正的晨礼尚未开始。
四国联军连续攻城半个多月,昨天又在城中烧杀抢掠,甚至因争夺战利品互相殴打。回营之后,军官居然搜查战利品,勒令他们把财货全部上交,反正折腾到很晚才睡,第二天还得在黎明时分起床礼拜。
又累又困,排队洗手时都在打瞌睡。
听到己方哨探的号角声,大部分士卒居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朝着那边张望。
“敌袭!”
绿教军队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警戒,一部分进行礼拜,彼此必须轮换着来。
听到号角,负责警戒的士卒,慌忙结阵防御,其实他们也在打瞌睡,因为他们起床更早。
卢升见状有些后悔,觉得夜袭似乎更靠谱,喝令道:“举铳!”
传令官不断挥舞旗帜,冲出去好一阵,麾下骑兵才看清号令,纷纷取出已经上膛的火铳。
冲到营寨之外,三千汉人火铳骑兵自由射击,拉玛手下的几百印度骑兵只能看着。
“砰砰砰砰!”
骑在马背上一通乱射,直接把绿教士兵给打懵了。
卢升喊道:“轰开大门!”
骑兵部队带来了几门小炮,单人就能扛起那种,平时用战马驮着没啥负担。
距离营寨大门十步左右,六门小炮开始填装火药,其余火铳骑兵则进行火力掩护。
“轰轰轰轰轰轰!”
十步距离,六门小炮齐射,全部准确命中,直接把营寨大门轰塌。
拉玛带着儿子卡帕提,率数百印度骑兵立即冲锋,瞬间杀入敌方大营之中。
“飞轮!”
数百骑兵摘下挂在手臂上的印度环刃,竖起手指旋转几圈,一股脑儿的往敌人扔去。这玩意儿的射程超过四十米,三十米内可砍断直径两厘米的竹子,在关键时刻使用能获得奇效。
被火枪轰散的敌方阵型,刚刚重新完成集结,又被几百把印度环刃伺候,再次被打得崩溃而逃。
别看此营有两万大军,但军帐与军帐之间距离有限,只能集结成大大小小的许多股部队。而且,将领们全都在礼前大净(洗澡),中低层军官无法有效组织士卒。
拉玛带兵冲散这股部队之后,立即顺着军帐间的通道,朝下一支敌军小队冲去。
尹秉衡随后便至,他带着一千国王亲卫,也是最精锐的一千骑兵,朝着另一个通道冲锋。隔得老远,就喝令道:“举铳!”
进入敌营之前,已经重新填装弹药,此刻直接边冲边开枪,也顾不得准头还剩多少。
最前排的敌方近战步卒,瞬间倒下一片,幸存者慌忙向后逃窜,把正准备射击的友军弓箭手给冲散。
“杀!”
尹秉衡手起刀落,接连砍翻数个敌人,他练武十多年终于派上用场。
在严重缺乏组织度的情况下,绿教士兵分成好几十股,就近集结在一起各自为战。在击垮前几股敌人之后,尹秉衡和拉玛杀得更顺手,因为只要跟着溃兵冲锋便可,敌军溃兵就是他们的冲锋队。
更有趣的是,距离太远的敌军,由于军帐阻隔视线,只能听到各种喊杀声,根本不知道前面啥情况,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杀来。
看到友军溃逃,搞不清楚状况的绿教士卒,也纷纷跟着四处狂奔,他们甚至连骑兵的面都没见着。
一个中年胖子骑马逆行,身上衣服胡乱穿搭,铠甲也来不及穿上。他带着一队骑兵冲上,大喊道:“不许退,跟我杀回去!”
此时天光大亮。
尹秉衡挂上马刀,提起弓箭,一箭射出,中年胖子应声而倒。
“苏丹死了,苏丹死了!”
有人惊恐大喊,继而全线崩溃。
戈尔孔达国的大营就此被杀透,逃亡士卒冲向隔壁苏尔雅瓦母沙国的大营。他们在营外呼喊求救,可友军非但不放他们进来,反而纷纷往外面射箭,这些溃兵只能选择四散而逃。
尹秉衡和拉玛陆续停下,实在是此国大营已有防备,不可能再冲进去乱杀。
主帅卢升也跟上来,自责道:“应该夜袭的,这次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