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坐船来到吕宋之后,没有前往国都琰州(马尼拉),而是在玳瑁城北的达古镇(达古潘)下船。
一个中年官员,负责在码头接待他们:“臣徐惟学,拜见太上王,拜见太上夫人!”
宋灵儿介绍说:“这是吕宋国的礼部尚书,策儿把大明那一套搬来了,不过在细微处有所改动。”
王渊拱手笑道:“有劳徐尚书亲自迎接。”
“太上王请换船!”徐惟学恭敬道。
王渊对明代历史真不了解,否则他肯定知道,眼前这徐惟学本该是大海盗!
吕宋国的兵部尚书叫王锃,在历史上,此人以母姓化名汪直,号“五峰船主”,日本人第一次购买火枪,就是这家伙担任翻译。而这个时空,大海盗“汪直”不复存在,他跟徐惟学结伴一起出海,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广源会当水手。
大包小包的物品,直接由海船运至琰州。
王渊这一大家子人,以及欧洲贵族子弟,换乘内河船只逆流而上。
徐惟学指着海边小镇说:“以前这里是个土著部落,如今镇上居民则以汉人为主,约有汉人移民及其后代2000多人。”
王渊笑道:“两千多人在海外都可建城了。”
徐惟学解释说:“并非都住在镇里,许多散居于镇外,以耕种和伐木为生。至于原有土著,一些立功归化,一些被派去伐木修路,最顽劣的被押去深山采矿。”
这条河流非常宽阔,时而还有分叉支流。
沿河两岸,以前树林遍布,如今被砍伐了许多。木材可以卖了赚钱,砍出的空地则用于耕种,乘船半个小时之后,王渊甚至看到河边有个汉人村落。
半天之后,河流突然变得狭窄,两岸开始出现山坡。
越往上游航行,山坡就愈陡峭,已经渐渐成了山峰。
当晚,在一处较宽阔的河谷休息,河滩地带居然又有一个汉人村落。
徐惟学介绍道:“这里以前是个猎头部落,土著性情极为凶残,世代皆以砍别人脑袋为乐。他们不光砍敌人的脑袋,甚至砍同族亲友的脑袋,已经结婚却没砍过脑袋的青年还会被歧视嘲笑。”
黄峨惊道:“世间怎有这等族裔?”
“好教太上夫人知道,”徐惟学说道,“在这吕宋岛的深山当中,猎头族遍地都是,最初两批移民吃了大亏,前前后后被猎头数百人。国主勃然大怒,调集三千火铳兵,足足征讨清剿了五年有余,把这方圆数百里的猎头族全部剿灭。”
猎头族也是人,不可能一股脑儿杀了,用来伐木、修路和挖矿还是很好使的。
西班牙贵族阿方索突然来一句:“割人头为乐?实在太野蛮了,听说殷洲也有这样的部落。”
徐惟学笑道:“吕宋岛的深山当中,其实也有文明族裔。他们以耕种为业,甚至把整片山林开垦为梯田。这些土著,国主勒令予以优待,给他们等同汉民的礼遇,还派遣老师常住于村中,教导那里的孩童读书识字。最大那个耕种部落的酋长女儿,还被国主册封为贵妃,此事被岛上土著传为美谈。”
鬼扯的美谈,文人的一张嘴而已。
当晚,众人在河谷村落休息,第二天继续坐船逆流而上。
又是半日之后,山势太过陡峭,水流太过湍急,继续坐船需要大量纤夫。因此下船改走山路,随行物品由驴马驮运,就连黄峨都得自己步行。
王渊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又看看两旁被砍出的树桩,心里已经非常清楚明白。
为了修这条山路,恐怕死了许多土著,殖民总是伴随着血腥。
徐惟学一直注意着王渊,立即解释道:“太上王,此路名为‘金路’。”
“为了采金而建?”王渊问道。
徐惟学说:“是的,前方大山之中,已经现三座金矿、一座银矿。”
王渊愣了愣,随即笑道:“吕宋果然多金。”
欧洲贵族子弟们,听得眼睛都红了。
金矿?
还整整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