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登船进入船舱,果见一书生躺在床上,旁边还有妻儿在照顾。
“大明盛州指挥使陈立,字德成,见过先生!”陈立姿态做足,甚至执弟子礼。
那书生颇为惊讶,问道:“你读过书?”
陈立说:“家师乃杭州凤仪先生。”
书生噌的从床上起来,恭敬作揖道:“竟是凤仪先生高足,在下失礼了。鄙人姓黄,单名亮,字通明。”
陈立抱拳道:“原来是通明兄。”
黄亮问道:“德成兄可知,凤仪先生被流放南洋了?”
“竟有此事?”陈立非常惊讶。
黄亮说道:“去年底,海宁县有一商贾病故,只留下孤儿寡母在世。此人幼时穷困,族中并不救济,只能出海谋生,赚下不小的产业。可他病故之后,家产却被族人侵吞霸占,孤儿寡母告官无门,官府说这是家务事,当官的不便插手。凤仪先生单人执剑,杀了那黑心族长,又逼迫族中长老,将产业归还孤儿寡母。事成之后,凤仪先生便去官府自,说杀人取义,投官则成仁,并让弟子门人不得因此怪罪官府。”
陈立握拳赞叹:“壮哉!”
黄亮说道:“济世派在杭州名望太大,知县竟不敢决断,便把凤仪先生送去杭州府。杭州知府也不敢处置,又把凤仪先生送去按察司。最后,按察使亲自断案,说凤仪先生为仁义杀人,其罪虽然当诛,其情殊为可谅,于是判处流放南洋,终生不得返回大明。”
陈立热血沸腾道:“男儿该当如此。”
黄亮说:“此事轰动江南,官民皆知凤仪先生之名。今年初,《士林旬报》刊载清田冤案,济世派皆欲效仿凤仪先生。左布政使蒋瑶亲自出面劝阻,说他会妥善处理此事,济世派这才没有动手杀人。不久之后,朝廷便派人把冤案审理了,否则济世派又要出许多义士。”
两人又是一番闲聊,陈立说道:“通明兄,盛州乃化外之地,请君在此传播圣人之道。”
黄亮微笑道:“此乃我辈当行之事,义不容辞也。”
陈立亲自把黄亮一家三口请下船,又给他们安排住处,真把这童生当成诸葛亮对待。
黄亮则在观察盛州城,这座港口城市,实在太寒酸了。
城里城外全是低矮的土木草屋,别说跟不上大明的城市,就连南洋的城市都不如。或者说,还比不上大明的普通小镇!
但很奇怪,这里的人非常精神,而且一个个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原因非常简单,此地人口稀缺,官吏更是少得可怜,种地的赋税十年之内全免,种出来的粮食全都属于自己。
他们很穷,但他们的未来希望无限,自然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气神。
把黄亮一家安排妥当,陈立跑去问鲁芳:“你可知凤仪先生被流放南洋?”
鲁芳点头:“知道啊。”
陈立质问:“为何不请先生来盛州?”
鲁芳笑道:“别说南洋,天竺都有无数人聘请凤仪先生。日本那个大内义隆,是凤仪先生的把兄弟,凤仪先生如今在大内家当军师呢。他能来咱们这里?”
“这样啊,那就算了,”陈立问道,“纸壳弹药采购了多少?”
鲁芳说道:“够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我还又弄来了三百支火铳。”
“好,等雨季过了就出征!”陈立拍手道。
盛州百姓不用交税,但必须免费服徭役。
平常修建码头,修建围城的木篱笆,都是各家各户一起出人。
这次打仗也是如此,不但每家都要出人,而且还自带三天的干粮饮水,剩下的军粮和弹药则由陈立负责。
危地马拉,又有西班牙人聚集,还抓了许多土著开采银矿,陈立这次要去杀人抢银子!
(这几天事多,明天盟主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