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太监焦急道:“张恩不敢收银子,说巡抚桂萼是王若虚的同年心腹,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官屠。张恩让咱们赶快收手,钞关就别想再设了,多余田亩也暂时转给孔家避风头。”
“官屠?”朱佑榕惊疑不定,问道,“鲁王的钞关呢?”
王府太监说:“也被一并拆了。”
朱佑榕难以置信:“同时得罪两位亲王,他这山东巡抚还做得下去?”
王府太监急道:“王爷,您是不知道,那王若虚凶得很,几年前的蜀王也是说查就查!奴婢还听说,当今陛下,便是王若虚的私生子。”
“还有这种事?那王若虚岂非当世吕不韦!”朱佑榕大惊失色。
“是啊,咱们怎斗得过吕不韦?”王府太监说道。
朱佑榕连忙下令:“就依张恩所言,转些田亩给孔家,读书人不敢惹孔家的。”
相比而言,鲁王就要莽得多。
鲁王名叫朱观(火定),(火定)字打不出来,其异体字为“烶”,且把这位鲁王写作朱观烶。
朱观烶的爷爷和爸爸都早死,他被立为世子多年,直至成年终于袭爵,如今才刚满二十岁。年轻人嘛,缺少管教,还不能出城,整天窝在王府纵情享乐。
朱观烶喜欢玩多人游戏,就算不啪啪啪,也让诸多男女脱光衣服,大家坦诚相见宴饮耍乐。谁敢不脱衣服,当场用大斧子砍死,历史上被嘉靖夺去三分之二岁禄。
这样的家伙,会怕区区山东巡抚?
朱观烶居然下令:“让李九、赵顺,即刻带领勇士,扮成土匪把那什么桂萼砍了!”
左长史滕颖,右长史孙傲,听到这个命令直接吓傻。
但他们又不敢劝,因为朱观烶脾气大,劝谏之人通常没有好下场,便是王府长史都敢一斧子劈死。
王府长史为正五品,按例当由进士充任。但这玩意儿没前途,正儿八经的进士,都不愿做王府属官。甚至出现过抗旨不遵,冒着被剥夺功名的危险,也坚决不赴任的情况。
于是,王府长史,多为三榜进士,甚至是让举人去当,其余属官干脆把监生扔去充数。
滕颖和孙傲两位长史,皆为举人出身。
朱观烶袭爵四年以来,因为性情残暴,且带有神经质,早把两位长史折腾得欲仙欲死。
“趁机检举鲁王如何?”孙傲建议道。
滕颖说:“一旦鲁王事,我等亦难逃责罚。况且,你我兄弟也名声不好,恐被一起追查罪迹。”
孙傲叹息说:“便是被罢官下狱,也比跟着鲁王胡闹好啊。桂萼何许人也?王阁老的同年,王阁老开海时的心腹,还是辗转三省的官屠!鲁王脑子有疾,竟不把王阁老放在眼里,此次必有大祸降临,我等切不可立于危墙之下。”
滕颖左思右想:“我来处理尾,你派人暗中检举鲁王。”
“便如此说定了。”孙傲说道。
两个长史也不是啥好人,仗着鲁王的威风,几年时间就捞足银子,还以鲁王名义强占民田,把田产转到亲戚的手里。
当即,他们快速转移银两,烧毁跟自己有关的账目,还让亲戚们连夜离开兖州府。
数日之后,桂萼接到实名检举,告鲁王荒淫残暴,已经亲手杀了好几个人。
桂萼大喜,对山东兵备佥事说:“请速速兵,立即包围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