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果然怒,而且当场就表现出来,呵斥道:“龙虎斗个屁,朕刚才遇险的时候,你都在干些什么?”李应也被殃及池鱼,朱厚照骂道,“还有你,平时自称豪勇,怎么刚才都不敢吭声?”
“臣有罪!”钱宁和李应立即跪地请罪。
一味责罚只能凸显自己的无能和智障,朱厚照接着又开始表扬:“王二郎很好,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不愧为朕之肱骨。江彬也不错,敢以身犯险,吸引老虎注意,堪称忠勇!”
王渊抱拳说:“分内之责而已。”
江彬虽然被老虎拍断一臂,但到现在都没惨叫过一声,他忍痛咬牙,单膝跪地道:“为君而死,乃人臣本分。能用臣的一条贱命,换来陛下龙体安康,臣便是死了又何妨!”
“好,你是大大的忠勇之臣!”朱厚照龙颜大悦。
经此一事,钱宁即将失宠,江彬即将崛起。
王渊说道:“陛下,朱指挥(钱宁)和李三郎,刚才并非不顾陛下安危,他们只是不知该如何营救而已,生怕自己胡乱施为反而害了陛下。”
李应立即磕头谢罪。
钱宁感激地看了王渊一眼,哭嚎道:“陛下,就像王学士说的那样,臣真的想救陛下啊,若是怕死又怎会留在笼内?臣只怕稍有异动,反而将老虎激怒了!”
朱厚照还是比较重感情的,虽然心里有疙瘩,却挥手道:“好了,别跟哭丧一样,朕知道你们的心意。”
王渊又说:“陛下,江游击受伤不轻,还是快请御医吧。”
“对,快宣御医!”朱厚照下令道。
江彬看向王渊的眼神满是怨毒,显然已经知道谁在踹他屁股,害他刚才差点被老虎吃掉。他跟王渊视线一接触,立即低头说:“多谢陛下关心,多谢王学士挂怀,臣一点小伤不算什么,武将哪有不受伤的?”
朱厚照越看江彬就越顺眼,高兴道:“江游击果然豪勇,受此重创居然不皱眉头,关公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
江彬说:“陛下过誉了,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命,这只是本分而已。”
朱厚照感慨道:“话虽如此,可又有几人能做到?”
钱宁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劲,不能任由江彬挥下去,立即接话:“陛下,王学士就能做到。王学士多次冲击上万贼寇,又敢身先士卒以少胜多,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只为竭尽全力忠君报国!堂堂正正之战,贼寇披坚执锐,可比一只老虎危险得多!”
朱厚照联想到王渊的作战经历,不禁点头说:“确实如此,王二郎可谓人臣楷模。”
李应也跟着说话:“王学士不但不怕死,而且还不爱财。臣听说,他考上状元所收礼物,全都捐给遭受兵灾的百姓了!便是他授赐的良田,也尽量给佃户减租,只为让百姓能够过得更好。”
钱宁和李应都是锦衣卫,互相之间本有争宠的意思。此刻杀出个江彬,却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并且拉上王渊一起对抗。
实在是,江彬表现得太精彩,而且又是个会说话的,一番言语就讨得皇帝欢心。
朱厚照微笑点头,赞许道:“王二郎确实难得。”
好不容易得到圣眷,居然被两个锦衣卫分散皇帝注意力,江彬此时把钱宁和李应也一并恨上。他不顾手臂疼痛,磕头大喊:“恭喜陛下,有王学士这般文武双全之良臣,必定开创我大明中兴盛世!”
“好,很好,你们都是朕的中兴臣子。”朱厚照更加高兴,完全把刚才跟老虎的误会忘得一干二净。
江彬给御医拉去治伤,王渊等人则陪着皇帝用膳。
厮混一阵,皇帝前去如厕。
钱宁避开随侍太监,对王渊说:“王学士,小心江彬此人,他刚才的眼神不对劲。”
李应说:“我也看到了。”
钱宁又说:“以此人的心机,若非被老虎吓坏了,估计他对王学士的仇怨都不会表现出来。”
王渊点头道:“我知道。”
钱宁低声道:“我等三人,皆为陛下近臣,今后当不分彼此,定要将江彬此贼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