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更吓得立即站起,生怕因此被王二郎责罚。
王渊扫了这些人一眼,怒其不争道:“你们二十四人被抢,居然只有三人告,剩下二十一个都是傻子吗?被人抢了连屁都不敢放!”
袁三更被这骂声吓得膝盖一软,跪到一半又生生站起来,哆嗦着继续听王二郎训斥。
“滚回去!”王渊喝道。
袁三更抱起自己的衣服鞋子,小心翼翼退回阵列。他看到新衣上粘有灰尘,连忙呵气小心擦拭,这可是他六年来的第一件新衣,以前的旧衣服都是补丁重补丁。
王渊再次喊道:“潘贵,钟长生,聂云,胡大广,李庆,李隆,全部出列!”
潘贵与其他五人,战战兢兢上前,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王渊笑道:“昨天登记造册,你们六人的字写得最好。暂时任命你等六人为参将,各领兵一千!”
潘贵茫然,随即大喜,同另外五人一起下跪谢恩。
“站起来!”
王渊呵斥道:“什么时候该跪,到底该怎么跪,军规里面写得清清楚楚,自己给我回去背熟。还有,你们的参将只是暂时的,粮饷跟普通士卒一般无二。今后如若犯错,或者连续三月考核,所属千人队皆为倒数一、二,那你们的参将就换别人来当。”
潘贵顿时泄气,原来只是假参将,让他们过过干瘾而已。
王渊突然笑着说:“半年之后,表现优异者,我会凑报陛下,让他当一个真参将又何妨。”
六人冷下的心又火热起来,脸上不由自主泛出笑意。
王渊再次给他们浇冷水:“你等须知,本朝参将皆由世袭武官担任,小兵只有靠战功才能获得升迁。所以,你等得努力练兵才行,如果不能练出一支精兵,我怎么有脸到陛下那里给你们要官?”
潘贵立即效忠表态:“卑职一定尽心竭力,为王相公把兵练好,若有丝毫差池,甘愿流放三千里!”
其他五人也反应过来,自内心道:“王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卑职不敢有半点违抗!”
这可是参将啊,若是错过机会,不知哪辈子才能再次撞见。
王渊笑道:“须知,每月都有考核,连续三月倒数一、二的千人队,我可是要换人来管的。你们也别想着串通作弊,若是被老子现,作弊双方全部从重处罚!至于处罚有多重,刚才被砍脑袋的可供你们端详。”
“不敢!”六人硬着头皮说,他们心里还真想作弊过关。
随即,王渊又点了十二个人的名字,将他们任命为临时千总。各领五百人,两员千总辅助一个参将,连续三月考核倒数一、二、三者将被罢免。
还剩下几个识字的,但字写得太丑,都被任命为把总,各领一百人。其余把总名额,由士兵们自己推选,更下面的旗总亦照此法。
而且,全部都有末位淘汰制度,干不好的直接换人。
等把各级军官选出来,王渊对他们说:“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军规背熟,然后教给自己手下的士卒。十日之后考核,若谁的属下背得糟糕,那老子也是要替换将官的!”
这些军官快疯了,特别是不识字的,让他们拼命训练还没啥,可背军规是什么鬼?
而且不但自己背,还要把那些大头兵教会!
王渊指着普通士卒,笑道:“你们这十天,没有别的事情做,每日给老子吃饱喝足养身体,然后把军规背下来就可以了。”
袁三更一直在傻乐,这日子是神仙过的啊。
好吃好喝再背书,可比以前累死累活轻松多了,只是不知这军规到底背起来容不容易。
就地解散,全体按照各自队伍,排队前往食堂吃饭。
连吃饭都需要军官进行管理,特别是第一顿,每人只许吃一碗,吃得多了就要挨军棍——没办法,菜汤和煮白菜都带着点油腥,王渊害怕这群饿兵吃得太多被撑死。
结果让人很无语,饭确实只吃一碗,菜汤却被喝得干干净净。还有人将清水倒进汤桶里涮油,沾着油花喝得有滋有味,就此迎来第一批伤病员。
袁三更当晚睡觉都带着笑意,早晨稀饭,中午和晚上都是干饭,而且菜和汤都给足油盐,他从小到大没吃得这么丰盛过。
这日子太舒坦了,他不想再回去,每天都跟着军官们,强迫自己把军规给牢牢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