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贼军营寨三里地,二百骑兵全部下马休整。
一个锦衣卫哨探奔回来汇报:“贼寇在城东南二里地扎营,由于地势平坦,难以登高眺望,具体情况无法摸清。但外围的几处营寨,全都乱糟糟的,见我们来了也不加强守备。”
“继续探听消息!”王渊命令道。
“是。”哨探转身而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哨探再次回来:“贼军准备攻城了,而且是倾巢出动!”
王渊本来打算寻机夜袭,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带着四个朱儿子,亲自牵马前去观察敌情。
这些乱军居然还知道围三缺一,只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攻城。
刚开始,战况跟上午差不多,全都是新兵拿命在填,而且打得乱七八糟。
突然,一大群老兵混进逃窜队伍,直接奔向防守空虚的北面城墙。守城军民被杀个措手不及,知县张茂兰亲率预备队御敌,跟那些老贼在城楼上厮杀。
孙虎得到消息,立即说道:“全军大喊,北城已破,四面一起进攻!”
“北城已破,杀啊!”
“北城已破,全军进攻!”
守城军民一时间人心浮动,县尉率众大喊:“保家守县,誓与任丘共存亡!”
城内一阵呼喊,竟然稳住阵脚,甚至老人和妇女也拿起武器。
实在是刘六刘七的名声太恶劣,经常干屠乡灭县的事情。任丘县已经遭过一次兵灾,城中百姓哪个没有失去亲人?他们早就放弃侥幸心理,在知县的带领下,誓与家园共存亡。
“贼在那边!”伍廉德突然喊道。
王渊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面大旗。其他贼寇都在攻城,唯独这两三千人一直没动,而且还有几百骑兵保护侧翼。
“穿戴甲胄,弓弩上弦,准备冲锋!”王渊立即下令。
到了这种时候,朱智也不再抱怨,带领麾下骑兵快速着甲。
片刻之后,两百骑兵开始缓慢加速,不疾不徐的冲向贼寇中军。
孙虎跟官军打仗半年,虽然吃了不少败绩,连曾经的老部队都被打散。但他也在战争中迅速成长,见到身后有官军杀来,立即调遣骑兵前去接战。
在孙虎印象中,三千兵力以下的官军,都是些不敢打仗的窝囊废。明明装备更好,明明人高马大,就是不敢跟义军厮杀,只有占据绝对优势才敢主动出击。
眼前这二百骑兵虽然胆子大,但只需几个冲锋,肯定就会落荒而逃。
王渊手里提着一把劲弩,伏在马背上纹丝不动,拉紧缰绳防止阿黑冲速太快。
六七百反贼骑兵冲来,大概距离两百余步,王渊突然举起手弩,大喝道:“抛射,放箭!”
这已经超出手弩的有效射程,但双方都在迎面冲锋,瞬间就有四五十贼骑中箭,给对方造成小范围混乱。
王渊扔掉手弩,拉转马头,突然加速。
紧跟其后的朱智,举手传达命令,朱聪和朱翔立即带领各自部队照办。
只见二百骑兵突然分开,划出两条弧线,从贼骑的左右两边绕过。
而那六七百贼骑根本止不住冲锋,也玩不出临敌变阵的高端操作,愣是冲出好几十步才停下。等他们回头看去,王渊已经直扑中军。
距离反贼中军只有一百步左右,二百骑兵再次合流,王渊举槊大呼:“随我杀贼!”
“放箭!”孙虎大惊。
弓箭手不是那么好训练的,即便抢到不少弓箭,孙虎也只组建了一支三十人的弓兵队。
并且,一塌糊涂。
眼见骑兵加速冲来,大部分反贼弓兵,不等弓弦拉满就慌乱射出,然后手忙脚乱的再次搭箭。
一次齐射,只射翻了官军的一匹马,还有几人中箭都被甲胄挡住。
王渊一马当先,距离三米多远,就用槊挑翻一个反贼矛兵。
“跑啊!”
这些都是拥有半年从业经验的老贼,打顺风仗一个比一个猛,打败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眼见二百骑兵杀来,正面相对者立即溃逃,把左右阵型全部搅乱。
一千矛兵,刚刚接敌,就这样溃了。
王渊虽然不擅长用马槊,但这玩意儿攻击距离超长。他冲在前方,直接扫飞两个弓兵,复又挑死一个矛兵,直接单骑杀入敌阵当中。
身后的两百骑兵,虽然追不上主将,却被主将的神勇所激励,瞬间舍生忘死,悍然朝着反贼的中军强突。
孙虎惊骇莫名,他身边还有一千多亲卫,却下意识的策马奔逃,居然扔下上万大军开溜。
回身救主的六七百反贼骑兵,见状也连忙调转马头,朝着城池的反方向溃逃。
城楼之上,一个眼尖的乡勇,立即扯开嗓子大喊:“援兵来了,贼逃了!贼逃了!”
守城军民士气大振,而不管新兵还是老兵,反贼们都下意识回头,瞬间失去继续战斗的勇气。
万余贼寇,全线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