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云都的途中,到处都是神情激昂激愤的人们,涌上街道,打砸抢掠。
“元朔通天阁主,卑劣无耻,伙同魔神,偷袭杀害了剑阁圣人!”
“元朔通天阁主为了掩盖他的罪行,屠杀这次登陆荧惑的剑阁士子,几乎无人生还!”
“天庭神帝托梦,告诉我劫灰病就是元朔传到西土的!”
“没有人比神帝更懂劫灰病!”
“元朔人隐瞒疫情,不公开不透明,把劫灰病传到西土,造成劫灰病在西土肆虐,必须割地,必须赔款,必须赔偿我们每一个人的损失!”
“我们的穷人都是元朔造成的!”
“向元朔开战!”
“向元朔开战!”
……
苏云看到他们涌上街头,打砸元朔人的店铺,殴打远渡重洋来到异国谋生的元朔人,这一切如此光怪陆离。
西土如同充斥魔气的世界,人们被魔性所操控,陷入狂热,苏云看到有魑魅魍魉行走在人群中,散播仇恨,让人性变得更加扭曲。
等到他来到天街下,邢江暮已经带着盘羊辇等候多时,他利用天道令通知叶落公子等人,叶落等人此时也无法离开剑阁通知邢江暮,剑阁内部也到处都是仇视元朔人的士子。
好在叶落有钱,买通了一个士子,让他去通知邢江暮。
邢江暮取来大秦人的衣裳,示意苏云换上,低声道:“大人怎么敢回云都?你现在十恶不赦,杀了月阁主不说,还杀了一众剑阁士子,散播劫灰病!甚至西土各国要把盘羊之乱归罪到你的头上了,说你被盘羊化作少女诱惑,造成了盘羊之乱!”
苏云错愕,失笑道:“我散播劫灰病?我造成盘羊之乱?难道我跑到二百年前犯案?”
“现在西土各国都是失了智,迫切想找到一个敌人,让民众泄怒气。少史大人,现在去云都,就是死路一条,使节馆四周都是要杀你的人们,我好不容易才混出来!”
邢江暮飞速道:“大秦的圣皇已经在准备对外用兵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便会对元朔宣战!大人真要去云都?”
他低声道:“去云都,就是送死啊!无论大人去还是不去,大秦都会对元朔开战!何必去送命?”
苏云没有换上大秦人的衣裳,微笑道:“启程吧。”
邢江暮不解。
苏云淡淡道:“我乃元朔使节,身在海外,背负国家之名,不容元朔受辱,也不容元朔背负骂名。岂有穿外国衣裳避祸的道理?”
“可是大人……”
“江暮兄不必再说。既然是督外司少史,那就是元朔的脸面。打出我元朔督外司的名头,竖起元朔的大旗,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杀我!”
邢江暮在盘羊辇上插上元朔的大旗,挂出“督外司少史苏”的名号,苏云坐在盘羊辇中,岿然不动。
盘羊辇后方的天空中,一个个洞天旋转着出现,七十二洞天挂满苏云身后的天空,而洞天下便是庞大的骊渊,深不可测。
盘羊辇走入天街,这条街道是大秦最繁华之地,一条长街直通云都,是由楼班所建造,模仿的是天市。
此刻,街道上到处都是激愤激昂的人们,苏云的盘羊辇很是张扬,走在这条街道上,元朔的旗帜和苏云的名号很快吸引来注意。
“杀了元朔使节!”
人群涌来,杀气腾腾,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头盘羊身披铠甲,手持斧刃,不知从哪里杀出,对着人们大开杀戒!
那头魔化的盘羊,双眸如同火槽,火槽里是熊熊燃烧的劫火,口鼻中冒出滚滚浓烟,一斧劈杀十多人,猛地张开大口怒吼,众人顿时被腥臭狂风吹得立脚不稳!
突然,四周又有一头头盘羊杀出,向人们痛下杀手!
一时间,苏云的盘羊辇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那些魔化的盘羊不但杀人,还会吃人。
那些试图杀了苏云的人们只不过是凭借一腔热血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状?顿时哭喊连天,四散奔逃。
邢江暮见状,心头一跳:“大人!你看!”
“没事。”
苏云淡然道:“我在二百年前动了盘羊之乱,所过之处有魔化盘羊,不是理所当然吗?”
邢江暮心中大急,道:“盘羊作乱,会惊动云都的城卫大军!恐怕到不了云都,我们便会死在城卫的手中!”
苏云不以为意,悠然道:“倘若我这个大魔神能死得这么简单,便不会有三十年的盘羊之乱了。死的人还不够多,继续前进。”
邢江暮硬着头皮驾驭盘羊辇继续沿着天街向云都进,城卫军已经被惊动,向这边杀来,这些城卫军每一个都是灵士,修为低的也是元动境界,更不乏有骊渊、天象境界的大高手!
然而,这一战的凶险却超过了每个人的预料。
天街极为繁华,到处都是盘羊辇,这些巨大的盘羊载着乘客前行,突然便魔化,人立起来,向城卫军攻去!
盘羊巨兽力大无穷,魔化之后更是悍不畏死,没有任何痛感,杀得天街血流成河,城卫军也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在厮杀的盘羊和城卫军之间,苏云所在一辆盘羊辇仿佛众多魔化的盘羊的领,被无数魔化盘羊守护,不断前进,扫平一切阻碍,逼得城卫军一退再退,即将退入云都城!
“为了泼污名给元朔,给少史大人,大秦要死多少人?”
邢江暮既是恐惧又是茫然,心中还有点兴奋:“这场面简直是一人灭一国,着实威风!”
但他心中也知道,这是幕后黑手准备坐实苏云的污名,将盘羊之乱彻底栽赃到他的头上!
如此一来,再杀苏云,谁还能反对?
“少史怎么破这个局?”
他刚刚想到这里,云都城中,不知多少只盘羊魔化,从后方向城卫军杀来,一时间,城卫军前后受敌,死伤惨重,再也维持不住战线,全面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