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溪收回目光,向苏云微微一笑,道:“在这途中,剑阁的学术成就终于爆,剑阁成为了大秦的圣地,一直蓬勃展至今。我成为了剑阁圣人,而江祖石成了剑阁的另一极,足以与我分庭抗礼。但说句不客气的,而今剑阁学术蔚然,却都是我们三人研究的基础上,开枝散叶而已。”
苏云听得心潮澎湃,他一举修成肉身境界,觉得理所当然,却不知月流溪等人在这期间经历过什么。
对于月流溪所说的那位元朔朋友,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肯定。
“没有那位朋友,我与江祖石只能各自站在各自领域的巅峰上,永远无法将彼此的长处吸收融合。”
月流溪叹了口气,道:“那位朋友开创的功法,最是适合验证大一统功法,可惜他离开了。他回到元朔之后,我和祖石还时常打听他的消息,只是他的消息越来越少。后来听说他做了官,便再无消息传来了,直到昨日我看到了他的来信……”
他目光落在苏云身上,道:“水镜还好吗?”
苏云心头微震,正襟危坐,道:“水镜先生还好,刚从大劫中脱身,而今在元朔岭南劫灰厂做厂督养老。”
他突然明白,裘水镜当年离开大秦返回元朔,到底舍弃了什么。
而今的月流溪已经是剑阁的圣人,原道境界的存在。那时的裘水镜并不比月流溪逊色,裘水镜若是留下来,那么今日他可能已经与月流溪、江祖石完善了性命双修,完善了大一统功法。
他们三人的成就,将会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的高度!
而这一切,裘水镜舍弃了,毅然决然的返回元朔。
这一去,三十年风雨如晦。
三十年来,世人不解,觉得他是个倔骨头,是个书呆子,他推行变法时污水泼来,背负骂名,甚至险些粉身碎骨!
但是整个元朔,没有人知道裘水镜舍弃了什么。
月流溪笑道:“昨天,我看到你打伤了那么多剑阁士子,看到他们身上的伤,我便知道水镜同学寻到了传承他的绝学的人,也知道你看到我的笔记。”
苏云微微躬身,以表谢意。
他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邢江暮却不明白这里面的因果,心中有些惋惜:“那本笔记,怎么便找不到了……”
月流溪站起身来,道:“经历水镜一事之后,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成为剑阁的阁主,掌管剑阁,便让剑阁远离朝堂纷争。我以为,学术归学术,国与国之争,民族与民族之争,不应该延伸到学校里。剑阁应该成为一个无国界无种族的净土。”
他躬身笑道:“可否请苏阁主在剑阁任教?”
“剑阁或许不是净土,但月阁主心中有净土。”
苏云急忙躬身还礼,道:“剑阁圣人的胸怀,云,远远不如。月阁主相邀,云不敢推辞。”
月流溪很是开心,笑道:“苏阁主与水镜同学一样,颇有古人遗风。作为通天阁主,我知道你一向不缺钱,那么便不给你工钱了。”
苏云连忙道:“水镜先生教导我时,说知识有价,必须要给钱。”
月流溪似笑非笑,道:“昨天苏阁主扒了我剑阁士子这么多衣裳,缴了他们这么多灵器,那些衣裳灵器,可否聘阁主教学一年?”
苏云摇头道:“此言差矣。我是凭实力打倒他们,他们也获益匪浅。凭本事赚的钱,不能当成教学的工钱!”
月流溪气结,咬牙低声道:“苏阁主,这块地是你们通天阁的地,我剑阁每年收入,还要缴十分之一的利润给你们通天阁!”
苏云惊讶道:“租地交钱,不是天经地义?”
“你一毛不拔!”月流溪大怒。
苏云争辩道:“不是不拔,而是原则不可违!”
邢江暮瞠目结舌,只见这当今世上两大巨头在那里婆婆妈妈,讨价还价,连他都有些面红耳赤,心道:“这点钱还至于吵来吵去……话说回来,我好像比他们穷多了,替这两个有钱人担心,不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