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和谢桁走进来之后,就先进了厢房。
秦茂和跟过去,就现,这间厢房里,有很重的,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两条毛巾,衣架上,还有两个人换下来的衣物,连枕头被子都是双份的。
这确实不像是假成亲。
秦茂和微微蹙了一下眉,旋即恢复如常,见秦瑟在桌边坐下,他便跟着走过来。
秦瑟给他倒了一杯茶,淡笑:“秦大人坐下说吧。”
秦茂和便在秦瑟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谢桁则坐在秦瑟身边,也不一言,好像什么都听秦瑟的。
秦茂和心念一动,握住茶杯,倒也没喝,只是声音诚恳地道:“瑟瑟,这几年,你过得可还好?”
秦瑟抿了一口茶,灿然一笑,“没什么好不好的,总归还活着不是吗?”秦茂和听到这话,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他将茶杯放下,双手放在膝上,叹息道:“瑟瑟,我知道你心里怪叔父,这么多年来,没来找你,可叔父我真是最近才知道,你还在人世,我原本想着,我那大哥一房,怕是都没了,心里念着,却也没办法,只能在京郊给你父母立了墓,你要是不信,你就回去看看,都是多年前立下来的,绝
对不掺假,也不是我为了骗你,故意最近折腾出来的。”
秦瑟见秦茂和言辞恳切,挑了挑眉,确实。
秦茂和没必要撒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因为一旦有心人去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老墓还是新坟,太容易被看穿了。
秦茂和的智商,也不该会撒这么假的谎话。
可,难不成,他真的记挂了秦瑟一家多年?
秦瑟心里动了动,却没说什么。秦茂和似是有些鼻酸,眨了眨眼,“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可瑟瑟你就是我们秦家的大小姐,京城才是你的家,我就是想接你回去,好好弥补你这些年受
的苦楚,就算是你恨极了我,可也得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啊,就算是案犯,也有机会为自己辩驳不是吗?”
秦茂和这一番言辞恳切,就差声泪俱下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作假。
连谢桁都忍不住侧目过来,看了看他。秦瑟默然良久,忽然勾唇一笑:“秦大人真是折煞我了,什么才是我的家?我觉得,有家人相守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如今在花神镇过得很好,有疼我爱我的夫君,有这么大一个酒楼,吃喝不愁,什么都不要我问,我依旧可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都是谢桁对我的好,这才是我的家,所以我不会回京的,秦大人也不必再记挂在心上,我如今过的很好,多年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叔父,自然也谈不上怨恨,不过也谈不上什么亲情,就这么算了吧,你回你的京城,我住我的花神镇,各
不相干,挺好的。”
秦茂和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瑟还是油盐不进。
他明明说得够恳切了,也拿出了诚意,秦瑟却像是个铁桶,连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
秦茂和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没见过这个侄女,更是从来没了解过秦瑟。
他听人说过,秦瑟娇气,就是个被父母宠大的孩子,原想着,她应该没什么臣服,但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比他这上了年纪,浸染官场多年的人,还要有臣服。
什么情绪都不外露,波澜不惊,任凭他说再多,也没看到秦瑟有丝毫情绪变化,滴水不漏。秦茂和顿了片刻,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叔父能理解,我也不奢望你能那么快原谅我,好孩子,你先自己想一想,叔父不逼你,这几日叔父会在花神镇上住下来,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什么时候来找叔父,只要你同意,叔父就会带你回京,你就还是我们秦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