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修文有点不好意思,“大师你方才也听见了,昨日我姨母请了大夫来,给我娘换了药,这几日我正好不在家,也没亲眼瞧见大夫开药,但我二叔二婶方才不是说了吗,我
娘吃了药之后,睡得踏实多了。”
秦瑟闻言,嗤了一声,“是睡得踏实,这药再吃下去,别说现在睡得踏实,只怕这一辈子,都要睡得踏实了,就怕太踏实,你们反倒要准备后事了。”
尚修文愣了下,“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药有问题?”
秦瑟将汤药碗放下,“问题大了。”
尚修文紧张地道,“怎么会有问题?这药,可是我姨母请了大夫来开的,怎么会有问题?”
秦瑟瞥他一眼,“这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都是一些益气补血,调理身体的药物,可在药里,加了一味曼陀罗。”
尚修文对医理并不精通,闻言,一脸茫然,“曼陀罗是什么?”“曼陀罗,有助眠的作用,但仅限于计量少的情况下,如果计量多,再加上相克的药物的话,就会有副作用,起初会让人昏睡不止,再后来便犹如中毒,吐血、器官衰竭,
再想救的时候,便是大罗神仙在世都难了。”秦瑟解释了一下。尚修文一听,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桌上,撞得桌子晃了一下,他才止住步伐,脸色惨白的扶上桌子,“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姨母请的大夫,开的
药方,怎么会出错?”
“是啊,自家亲人请的大夫,开的药方,怎么会出错呢?”秦瑟淡淡的嗤了一声,重复了一句。
尚修文面色苍白,不懂秦瑟的意思。
秦瑟朝他看过来,意味深长地一笑:“自家人请的人,怎么说都不该出问题。如果真的出问题了,只有两种可能。”
尚修文神色起了一层寒意,“那,哪两种可能?”秦瑟:“一,你姨母请来的大夫被人收买了,隐瞒着你姨母的情况下,借着你姨母的手,给你母亲下药。二嘛——那就是,你姨母本身就有问题,是她让大夫开了这种药。
”尚修文愣了一下,猛地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第二种!我姨母和我娘的关系很好,又是同胞姐妹,怎么会害我娘呢?这些年,都是我娘在接济姨母,姨母对我娘一向感激的很,经常有了时间,就来我家小住,陪我娘说说话,连我爹都说,我姨母是最护着我娘的人,有时候我爹跟我娘绊了两句嘴,姨母都会护着我娘,把
我爹给说一顿,绝不可能害我娘的!”秦瑟闻言,淡淡一笑:“人心隔肚皮,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当然,我这只是怀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确定,下毒害人的,是你姨母,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为
她说话。”
尚修文紧抿着唇,依旧满脸的不相信。秦瑟见状,继续道:“当然,你要是想要个确实的证据,这也不难,问问你二叔二婶,你姨母请来的大夫是哪位大夫,可是云阳城中的?如果是,就把那大夫请过来,我一
问便知,是他下的手,还是受人指使。”
尚修文觉得这倒是个办法,他应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走出去。
尚庆建将谢桁和徐知府,请到了堂屋里坐着,海氏赶忙收拢了一些茶叶渣,勉强泡了一壶茶,送给谢桁和徐知府喝。
尚修文出来时,几个人刚谈着这案子,看到尚修文急吼吼的出来,尚庆建有点担忧,“修文,你怎么这么急着出来,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你娘的身体,又出现问题了?”
尚修文摇了摇头,道:“二叔,我问你,我姨母之前请来的大夫,是云阳城里的大夫吗?是哪一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