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海顾不上寒暄,立即道:“爹,我问你,给心兰压妆的那套头面饰,是从哪来的?”
阮老爷被他突然一问,都问懵了。
他看了看阮夫人,又看了看秦瑟,才反应过来,“是从外地买来的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心兰不满意那套头面吗?”阮夫人也走了过来,“是不满意吗?这婚事临近,若是不满意,只怕不好再置办一套了,要不你去问问心兰,能不能将就一下,等过了明日大婚,我再给她重新选一套
她喜欢的。”
阮文海一拍腿,“不是因为这个!”
见他急得话都说不清楚,阮老爷不解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你先别急,慢慢说。”
秦瑟见状,往前站了一步,“还是我来说吧。”
闻言,阮文海索性将事情交给了秦瑟。
阮老爷和阮夫人都朝秦瑟看过来。
秦瑟将在叶家生的一切,仔仔细细跟阮家的人,说了个清楚明白。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阮老爷心惊肉跳,“那,那套饰有问题?这怎么会呢?那套饰,可是我托人从外头带来的,价值连城啊!我也查看过,品相和做工,都是
没得挑的,才给叶家送过去,怎么会有问题?”
秦瑟道:“是真的有问题,并非因为品相和做工的事,是那饰招阴,如果佩戴几日的话,兴许连命都没有了,幸而今天只是拿过去压妆,还没坏事。”
阮夫人捂着心口,大为吃惊,“那套饰竟,竟这么邪门?老爷,你是让什么人,从哪够得了那套饰啊?”
阮老爷心里也是后怕的不行,连忙道:“我是让我一个远房侄儿,从京城敛芳阁带来的。”
秦瑟重复了一下,“敛芳阁?”阮老爷不住地点头,“就是敛芳阁,我那侄儿说,敛芳阁是京城中最大的珍宝商,买的都是从各地搜刮来的好东西,有不少都是内供给皇家的,那一套头面,就是他从敛芳阁买来的,花费可是不小,我还请了押镖的,一路押送回来,这里外掏了不少钱,才得到这一套头面。当初买回来的时候,我和夫人看过一眼,皆是喜欢的不得了,
原以为能博个好彩头,谁知……”
阮夫人附和地点头,证明阮老爷所说无误。
秦瑟琢磨了一下,问道:“阮老爷那侄儿,现如今在何处?”
“他自然歇在我家中,因着明日要吃酒,便没有走,但来回奔波,累的不行,还在房间休息。”阮老爷道。
秦瑟:“可否带我去见见他,问个清楚?”“这自然是可以的。我们阮家绝对没有害叶家的意思,就算姑娘不说,我也得去找他问问清楚,好端端的,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来。幸而心兰没出事,否则叫我怎么跟
叶老兄交代?”
阮老爷一边心惊胆战后怕地说着,一边朝外走去。
秦瑟和阮文海便一道跟上。
阮夫人也立即将聘礼单子放下,由丫环扶着同往。
阮老爷口中的那个远房侄儿,叫做阮庆丰,他的祖父和阮老爷的祖父是亲兄弟,确实很远房了。
不过阮庆丰小时天分不错,就送来了浔阳城的私塾,与阮文海一道读书,是以和阮老爷一家关系还算不错。这次他没考中举人,心情烦闷,听闻阮家要派人去京城搜罗好东西给叶心兰添妆,他一则是想散散心,二则也是想帮帮忙,就主动找到阮老爷,请了这件差事,往京城
去了一趟。阮老爷说,当时阮庆丰看到这套头面,就来信问他,是否愿意出大价钱,阮老爷也看到那套头面的画像,觉得十分合心意,也想着多给叶家一些脸面,添添喜气,就让
阮庆丰给买下来了。
阮庆丰那边买下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将东西送给阮老爷,如今正在阮家歇着。但等阮老爷带着秦瑟等人,到了阮庆丰歇息的厢房前时,秦瑟却闻到了一股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