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姐姐你了呗,再则,钱姐姐头一次来广州,从前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园子,想来瞧瞧,我就带她来了。”岚娇一向是没有心机的,有什么说什么,特别是在靳水月面前,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一旁的钱柳珍见岚娇话音刚落,所有人就看着她,心里顿时觉得懊恼不已,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特别是她见讷尔苏正盯着自己时,小脸都微微红了,轻轻福身道:“柳珍拜见平郡王,郡王万福金安,拜见郡君,郡君万福。”待起身后,她又故作娇羞道:“柳珍也是爱花之人,听说郡君有个百花园,所以想来瞧瞧,不请自来,还请郡君恕罪。”
“钱小姐来者是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靳水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岚娇能来她也开心,本来今儿个还想拉着这丫头一块来的,就怕吴家老夫人心里不痛快,所以就作罢了。
人一多,众人便分开赏玩了,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怕出什么事儿,更何况这是靳水月的院子,几百个奴才在园子里劳作,到处都能找到人,很安全,胡氏和靳治雍也放心,在奴才们伺候下先去园子正中的竹屋里歇息了。
“你倒是厉害,这园子比御花园都大多了,即便是畅春园里面也没有你这儿花草多,更别说是成片种植的。”讷尔苏将园子逛了大半后,对靳水月说道,眼中还有赞叹之色。
“我这儿是大,花草也多,不过这些都是用来制作胭脂水粉的,要当做观赏的园子,勉勉强强也成,只是哪里比得上御花园和畅春园精致美丽,你进京后可别胡说,免得我倒霉。”靳水月故作害怕道。
“哈哈哈,你放心吧,我嘴巴严得很,肯定不会乱说。”讷尔苏连忙笑道。
“这几年,你在宫里还隐藏你自己吗?”靳水月看了看他,觉得这厮的笑容比过去更多更灿烂了,想必他过的应该不错。
“当然……我哪里能和皇子们争锋,不过正因为我太无能、太懦弱,在众人心里都是可可有可无的人物,加之我最能让着人,也没有人和我过不去,庸碌无为的人,最能让人放心,所以阿玛死后……皇上立即就将爵位赐给了我,无比爽快,我都是郡王了,自然过得好,好吃好喝的。”讷尔苏看着靳水月,笑着说道,不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又何尝能够瞒得住靳水月呢。
“过得好就行,人生在世本就有太多无奈,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和难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如此,所以……咱们就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靳水月扫了一眼自己的花园,别有深意的说道。
“是啊,是得自己找乐子。”讷尔苏闻言颔,他现在出京来,何尝不是找乐子来了,何尝不是在自己死水一样的日子里找一点点生机和活力。
靳水月觉得,自己毕竟是从未来过来的人,前前后后两世算起来,年纪不小了,有时候根本做不到像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女孩一样可爱,总觉得自己老气横秋的,怎么这小子和自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她以后还是少在人前说这些“有悖常理”的大道理吧。
“咦……这一片百里香怎么死了?难道有病虫吗?应该不会啊。”靳水月无意间现身侧不远处的百里香死了一小片,顿时蹲下身去查看,神情十分专注,还伸手拔出一小珠查看,甚至抓了一小把土闻了闻,差点就要伸舌头去舔这土了。
“你如今这样子,倒是像个土生土长的村姑了,泥巴都敢往嘴里放。”讷尔苏蹲下身去将她脸上的土抹掉,笑着说道。
“是吗?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啊,而且泥巴很好吃的,你试试。”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将自己手里的土抹到了讷尔苏脸上。
因为这儿是刚刚浇水不久的,所以土壤湿润,讷尔苏脸上被她一抹,顿时花了一片,看着特别滑稽。
在靳水月看来,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孩子,干嘛跟个老头子差不多呢,他好歹和她是儿时相识的人了,当初还帮过她,既然他如今是出来玩的,来散心的,那就好好玩个够吧。
“你……。”讷尔苏根本没有料到靳水月会把泥巴往他脸上抹,完全呆住了。
这丫头从前在宫里不知道多沉稳,小小年纪就让人刮目相看,如今再见到她,从前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他做梦都想不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喂……味道不错吧,我告诉你,这儿可不是北京城,给花草施肥都埋在土里,这里都是直接把那些黄白之物直接浇灌下去的。”靳水月看着讷尔苏一脸呆滞的样子就想捉弄他。
果然,讷尔苏呆了片刻之后,一下子大叫起来,拉过跟在他身后已经目瞪口呆的宝德,就往人家宝德的衣袖上蹭,直到把泥巴都蹭干净了,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没有任何味道啊,这是泥巴的味道,没有大粪的味道。”宝德被自家王爷弄得有些晕了,闻了闻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骗……骗我的。”讷尔苏闻言回过头看着靳水月,之间她和她身边的丫鬟笑得都直不起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