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条投稿专栏,就瞬间平息那惊涛骇浪的舆论攻势,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文章上面,思考的是学术,是思想。
不到半日,那阳明心学就立刻刷新开封府的热度。
这可真是把赵沈伯文、崔有礼等人给急坏了。
他们原本以为是胜券在握,毕竟在舆论方面,那郭淡就是一个哑巴,他若不开会,都没法回嘴,而且这一招他们也是屡试不爽。
当然,他们也就这一招。
如果这一招给破了,那可就非常危险了。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郭淡只是轻描淡写,就将他们的舆论攻势给化为乌有。
他们第一时间就去找到姜应鳞和黄大效。
“姜给事,黄御史,郭淡不过一个商人,他凭什么行报刊,这都已经违反朝廷制度,你们难道就不管吗?”
崔有礼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舆论是我们的权力,怎么能由商人掌控。
那可比张居正还要可恶一些。
姜应鳞皱了皱眉,与黄大效相觑一眼,然后才道:“关于行报刊一事,我跟黄御史方才也讨论过,因为在承包契约中并未写明这一点,那么...那么除非朝廷特别下达命令,否则的话,郭淡应该具有行报刊的权力。”
沈伯文立刻道:“那你们立刻上奏,让朝廷严禁郭淡行报刊。”
姜应鳞叹道:“我想...我想这是很难的。”
“为何?”
“郭淡如今承包着开封府,那么他自然就有布告示资格,既然都能够对外布告示,那么他自然也有布报刊的权力,这...这是很难限制的。”姜应鳞摇摇头。
如今开封府都没有官府,行政和财政方面都是郭淡在管,不可能说限制他公示一些信息。
朝廷下达得命令,也得由他来公布。
这方面真的很难限制住郭淡。
赵清合道:“可他并非是以官府的名义的,他是以一诺学府的名义的。”
姜应鳞道:“倘若他是以官府的名义,那我们倒是可以问责于他,因为他不能代表官府,故此他以个人名义或者其它名义来,反而是正确的。”
黄大效垂头丧气道:“除非他散播一些蛊惑之言,否则的话,我们拿他确实是没有办法。”
他们两个只有监督权,不是上下级关系。
“真是岂有此理。”
崔有礼怒哼一声:“既然他能,那我们也要,不然的话,这太不公平了。”
黄大效道:“既然朝廷允许在这里开设私学院,那么学院表学术方面的文章,那当然也是可以的。”
姜应鳞瞧了眼黄大效,嗫嚅着,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他也现在理不清楚。
就法律而言,私报是属于违法的,那么能不能,是法院那边说了算,甚至于郭淡说了算。
如果说他们报刊,法院不管,他们才能够介入。
但如果学术文章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古代的律法也不是非常健全的,主要还是人的主观判断,判断这事对社会是不是有害,或者直接看上面的意思,上面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哪怕你写得是三字经。
“有黄御史这句话,那就行了。”
他们说完就走了,因为他们也知道,姜应鳞和黄大效不太顶用,没法限制郭淡,可能还会限制他们,就当他们是死人吧。
回去之后,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这嘴再多,也架不住一天就能行上千份的报刊。
他们必须也得用报刊回击郭淡。
而且论写文章,他们可不惧郭淡。
然而.......!
“老爷,这文章我们是有,但是我们没有印刷作坊,目前开封府的所有印刷作坊,全都在郭淡名下。”
赵家管家得一句话,犹如一泼冷水坡下,就令赵清合、崔有礼他们不知所措。
印刷报刊可是需要技术啊!
需要的是一直以来被他们鄙视的奇淫巧计。
可惜他们没有拿嘴印得本事。
崔有礼道:“难道开封府就只准他郭淡开办印刷作坊吗?”
赵家管家答道:“回崔老先生的话,那倒不是这样的,虽然郭淡曾下令要限制商业展,但也并未说只准他开办印刷作坊,只不过他当初收购了所有的印刷作坊,其实那些小作坊也根本竞争不过五条枪。”
“只要允许就行了。”
崔有礼一挥手道:“咱们也可以开一个,不就是一个印刷作坊么,能有多难。”
赵家管家闻言,愁眉难展。
赵清合道:“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是。”
赵家管家道:“老爷,各位大学士,以小人之见,要开家印刷作坊,倒不是很难,可关键在于,全天下也没有哪家印刷作坊可以跟五条枪印刷技术相提并论,就连朝廷的官报都相差甚远。
即便咱们开了一家印刷作坊,但是印出来的报刊,不管是美观方面,还是印刷数量,都远远比不上一诺学报。”
一个老者气急败坏道:“比的是文章,又不是那些奇淫巧计,只要把字印清楚就行了。”
赵清合忙道:“不可,不可,若是相差太远,这会让人笑话咱们的。”
梁闍向那管家问道:“真得会相差很远吗?”
“各位老爷稍等一下。”
那管家去到别上的书架前,取下两本书来,递给赵清合道:“老爷您看,这里是两本《三国演义》,蓝面的是以前开封府的印刷作坊印刷的,而彩面的是京城五条枪印刷得。”
这不比不知道,比起来,崔有礼顿时陷入绝望之中。
这两本书比起,犹如茅厕与皇宫相比,完全看不下去。
要是报刊相差这么远,那估计大家都不愿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