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潞王可是惹不起,如此爱财的皇帝,竟然为了他的婚礼,将内库都给掏空了。
徐继荣哼道:“我为何要答,我拿他当兄弟,他却想要做我姑父。”
“姑...姑父?呃...。”
郭淡面露震惊之色,这潞王看着也就是十八岁,比徐继荣稍微大一点,怎么会想去徐继荣的姑父?
不过想想徐姑姑的那容貌,其实也可以理解的。
这时,那潞王朱翊镠已经追上前来,拦在徐继荣的前面,气氛道:“荣弟,哥哥叫你多声,你为何不答?”
徐继荣瞪他一眼:“走开,我不认识你。”
他的逆鳞,就是他姑姑。
站在一旁的郭淡,已经在抹汗,生怕连累到自己,这城门失火经常殃及池鱼。
“等会,等会。”
朱翊镠一把拉住徐继荣,又赔着笑脸道:“荣弟勿要生气,那事是哥哥错了,哥哥向你道歉,哥哥保证,再也不打你姑姑的主意,哥哥誓,真的誓。”
徐继荣见他这般诚恳,面色稍微缓和几分。
朱翊镠趁热打铁的一手搂着徐继荣的脖子,嘻嘻笑道:“哥哥这趟回来,可是带了一些好玩意,都还没有享用,就打算与荣弟你一块分享,怎样,哥哥讲义气吧。”
徐继荣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过来过来,哥哥跟你说。”
朱翊镠拉着徐继荣走到街边,两个蠢货蹲在街边,在那里嘀嘀咕咕起来。
过得一会儿,徐继荣突然站起身来:“淡淡,我...我有点事,就...就不陪你了。”
郭淡忙道:“小伯爷有事,就快些去吧。”
朱翊镠一瞅郭淡,纳闷道:“荣弟,你什么时候跟这臭锦衣卫混在一块了。”
徐继荣立刻道:“他可是我新认的兄弟,你要这么说他,我可就不去了。”
“行行行,当哥哥没说,咱们快些走。”
朱翊镠不屑的看了眼郭淡,又拉着徐继荣往前走去,时不时听他们传来猥琐的笑声。
他身后的一群狗腿,赶紧将马牵上,又急急跟了过去。
“呼...可算是走了。”
郭淡长出一口气,又听得边上行人窃窃私语。
“天啊!这小魔王又回来了。”
“唉...这才安宁几日。”
“小声一点,今后出门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
郭淡目光一扫,只见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他不禁向杨飞絮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我们的职责是阻止这种情况生么?为什么你一动不动?”
杨飞絮面不改色道:“我现在的职责是保护你。”
“靠!”
郭淡鄙视了她一眼,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飞絮道:“你应该组织大家赶紧清理街道。”
“哎呦!肚子疼,我得回去上个茅房先。”
.....
然而,郭淡不想管,朝中也根本没有人有功夫管这事。
如今朝中成天为那马政之事,从早到晚,争吵不休,徐家可也不是纸糊的,况且太仆寺里面的利益牵扯太多人,朝中也有一群人,是支持徐梦晹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多的人都想借机染指太仆寺,他们是明着暗着支持那些捍卫礼教的言官、大学士。
这其实就是张居正死后的一个缩影,整个朝廷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这屁大的事,都能吵个天翻地覆。
精力都用在这上面,这马政能不废弛吗?
故而才有养马地竟然没有马厩的现象,这真的是非常悲哀。
但也很正常,上面天天吵,哪有功夫监督这些小事,而底下的官员自然也就是得过且过,这马又不是我家的,关我屁事,谁要建马厩,那就得问人要钱,要钱就肯定会得罪人,就都不管。
久经官场的徐梦晹,是越吵越是心惊胆颤,这种情况他见多了,这吵着吵着就可能会被抄家。最终还是得万历出来,主持公道,消除众怒,平息此事,那么这个结果可就真料不到,因为皇帝不会去看是非对错的,他又不是法官,政治也说不清是非对错,他只会看怎么做才能够令朝中稳定下来,这才是帝王的核心利益。
而这说一千道一万,马政确实存在很多问题,较真起来,根本没法跟他们争,徐梦晹很快就处于下风,故此徐梦晹再度萌生退意,不能再玩下去,会死人的,而他最看重的还是他们徐家的基业,可不能在他这里断了,于是他偷偷去找张诚。
“內相,此事的来龙去脉,你可是最清楚的,这不能怪我呀!”
徐梦晹是即委屈又激动的说道。
张诚点点头道:“咱家明白,这事的确怪不得兴安伯,其实咱家也很想帮兴安伯说话,但是马政也确实存在着很多问题,咱家纵使想帮忙,也搭不上手啊。”
徐梦晹叹道:“这我也知道,但是我年事已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能够另择良才来管理太仆寺。”
张诚瞧了眼徐梦晹,道:“咱家倒是可以帮兴安伯向陛下转达此意,但是兴安伯可得想清楚了,你这时候致仕,不就证明他们说得都是对的,那么你就可能变成引咎致仕,你能保证他们会既往不咎吗?”
徐梦晹听得眉头一皱,这当然不能保证,这梁子已经接下,谁能够保证他们不斩草除根,他跟申时行、王家屏他们还不一样,他们退了就告老还乡,但是他退了的话,徐家的影响力还在,对方肯定也会担心到时报复。
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徐梦晹纠结的蛋都快碎了,重重一顿足,气急道:“难道我想这样么,我这不都是被他们逼得,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
张诚沉吟少许,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徐梦晹忙问道:“还望內相告知。”
张诚道:“当初陛下可也与兴安伯一样为难,可还是兴安伯帮助陛下渡过那个难关的。”
徐梦晹双目一睁,惊呼道:“郭淡?”
张诚点点头。
徐梦晹想了想,又道:“但郭淡只是一个商人,这事跟钱又没有关系,他能帮上什么忙。”
张诚道:“谁说跟钱没有关系,若没有关系,这事它能闹得这么大吗?要是这么说的话,册封大典可也跟钱没关系。”
徐梦晹瞧了眼张诚,思忖不语。
要说起来,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他们反对的其实就是万历不立太子,这两件事都只是一个由头。
可若就事论事,当然都跟财政有关系。
张诚站起身来,道:“若是兴安伯没有别得事,那咱家就去忙了,那边还有一些事等着咱家处理。”
徐梦晹微微一怔道:“內相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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