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过去了。
她那屋子里凉凉爽爽的,怎么睡都舒服。
楼下霍忱是被热醒的,浑身都是汗,睡了一夜之后就粘了,黏在衣服和皮肤上,可只能换衣服,家里没有东西给你冲澡,他要是每天洗澡他奶能气死。
去楼下澡堂洗澡是要花钱的,天天去洗,你开银行的啊。
空气都不流通,屋子里通风性也不好,这和楼上虽然都在一个方向,可不完全一样,人家楼上那原本是两家,后来砸通了,至少是过堂风,霍忱他家刮进来的风都是在屋子里打转的。
翻个身,凉席都睡热了,黏黏的不舒服。
霍奶奶在厨房摘菜然后闷饭,老太太总是闷一锅的米饭。
这边弄好进屋,把东西收一收,看见窗台下有个小铁盒,那是霍敏吃饼干剩下的,她觉得盒子挺好的就给留下了,那装点什么不是挺好的嘛。
上手去拿,她是要放起来,结果没拿稳,那盒子摔到地上了。
霍奶奶心里骂着,一大早的就找不痛快。
那盒子摔下来还是扣着盖子的,可等霍奶奶上手去拿,盖子开了,里面全部都是粉色的一百元整张钞票。
那不是个小数目,她抖着手拿起来一数。
这比她一个月退休金都多啊。
霍忱光着膀子后背对着门,霍奶奶喊他:“霍忱……”
孩子没反应。
她上手了。
“你盒子里的钱怎么回事?”
这就不是霍敏能给的,霍敏一个月就开那么点钱还不够堵她自己那张嘴呢,今儿要吃这个明儿要吃那个,你说够堵不?就不可能拿出来这么多的钱给霍忱,她刚刚数了一下快四千块钱了,这怎么回事啊?
偷的?
这么一想,心拔拔凉。
大孙子就偷鸡摸狗的,小孙子也这样了?
完了!
只觉得天空迎面劈过来一道雷。
这是要亡姓霍的啊,怎么专出这种孩子呢?
她这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你给我说说,你这钱哪里来的?你不会是去偷寇熇的钱吧?”
这么大的数目能叫霍忱偷来,那一定得是有钱人啊,小来小去的偷鸡摸狗,那就都是从身边人展起来的,霍奶奶上手打霍忱的背。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没学什么好就学你妈那些不入流的……”
张嘴就骂。
反正不好的就都是霍忱他妈带来的,都是和他妈学的,都是他妈遗传的。
霍忱推开他奶坐了起来。
“一大早的能不能让人睡了?”
那个女的能不能当她死了啊?能不能别总挂在嘴边。
“我问你,你这钱哪里来的?”
霍奶奶又上手打。
她打人打的也不疼,就是意思意思,其实霍忱就真的偷了,除了掉眼泪骂骂人其他的她也不能做,霍放当初就是这样的,现以后她管了,天天骂啊可不管用啊,霍放就直接废了。
“哪来的,不是偷不是抢来的。”
霍奶奶啪又一巴掌拍到霍忱的后背。
不偷不抢,天上掉的啊?
就一个学生,你哪里弄这么多钱?
“小霍忱,我看你是不学好了,你被人戳脊梁骨戳的还不够厉害啊?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你学什么不好,你长三只手,我将来就是死了都没办法去见你爸……”
霍奶奶哭。
她嗓门又大,就像是这种事情,家丑不可外扬的啊,可她哭的那么大声骂的又那么大声,早上她又习惯开着门。
霍忱被自己奶哭的心烦。
哭哭哭,就会哭。
凡事不用问的,上来直接给你定罪名。
“你说偷的就偷的吧,爱咋咋地。”
套上裤子,洗了把脸这就准备走了。
家里待不下去了那就走吧。
“有妈生没妈教的玩意儿,你除了和我横你还会什么?”
寇熇是被吵醒的,楼下老太太嚷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那钱她知道是哪里来的。
做球童赚来的。
她记得当时霍忱看见钱眼睛都直了,可能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或者是认为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他挺聪明的,也不嫌累,做个好球童还够格。
换好衣服,把东西装一装,下楼经过楼下老霍家。
霍奶奶还哭呢。
寇熇探头。
“那钱是他赚的。”
霍奶奶没好气嘟囔一句:“赚啥赚啊。”
当她是傻子糊弄她呢。
两个破孩子,毛都没长齐还说赚钱,你们赚什么钱赚的这样快?
天上掉馅饼呗?
有点埋怨寇熇,这个时候还骗她干什么,瘪犊子!
为什么愿意让霍忱跟你玩,因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啊,想着跟你能学点好,结果还不如以前了呢。
她这辛辛苦苦的做饭侍候人家,图啥?
我就差你那点煤气费啊?
一生气,霍奶奶也不觉得寇熇好了,心里都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