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一样,识字的女孩也比较好嫁,一般中等人家都会要求女方粗通文墨,主要考虑年幼的孩子需要母亲来教育启蒙。
百姓们都很现实,读书能挣钱多,女儿嫁得好,所以长安的学堂一增再增,女校也达到了十五座之多。
在劳工市中部有一座文试大帐,占地两亩,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百套桌椅,上百名文士正在参加张氏商行的考试,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来京城参加科举的士子。
毕竟科举考中的希望十分渺茫,而一个月挣七贯钱对寒门子弟具有极大的诱惑,在长安就是高俸了,八品官的月俸也不过五贯钱。
何况在其他州县平均一个月只能挣两贯钱,很多自知考不上科举的士子都纷纷放下身段前来应募。
大帐内一百多人,基本上一半都是年轻士子,但考试不考《论语》、《孟子》,不考诗赋策论,只考实际经商才能。
比如:某布商去苏州进货,第一天进百匹上料,每匹两贯钱,次日再进三百匹上料,每匹涨到三贯钱,第三天再进五百匹上料,每匹价格三贯五百钱,问:商人平均本钱多少?又问,扬州卖价每匹三贯,长安卖价每匹五贯,怎么做到获利最大?
这种题目让士子们瞪眼了,但有点经验的人却得心应手,这里面要考虑运费和时间,应该有几个答案。
还有一项考试是打算盘,算盘是在中唐时出现,在宋朝时渐渐成熟,《清明上河图》中就有算盘,当朝廷推广天竺数字后,算盘的使用越来越广泛,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在用,做帐房、当掌柜,打算盘已经是基本技能了。
如果有些士子侥幸还能答对前面几道题,但在考打算盘这个环节,就彻底傻眼了,张氏商行并不是慈善家,想挣七贯钱就得拿出真本事,光识字而没有技能,一样没有用。
三十名帐房很快就招到了,接下来是试用两个月,这段时间一般是考察德行,比如有没有偷窃财物被原东家开除,这种事情在行内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稍加调查就能查到。
下午时分,在城西安居坊,辛云娘带着二十几人在这里扎下小帐,招募女缝衣工,只要会做衣服,每个月能挣五贯钱,消息传遍了住在城西安居坊的洛阳百姓,数千名妇人蜂拥而来,打听消息。
辛云娘是郭萍手下排名第三的大管事,仅次于眉寿酒铺的刘大管事和三座明字酒楼的李大管事,她负责被服工场,辛云娘年约五十岁,雍县人,同样也是个寡妇,是郭萍多年的好友,当年郭萍在雍县卖豆腐,辛玉娘也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给别人浆洗衣服、缝补衣服为生,两人都是苦命的女人。
所以在郭萍达后不久,她便把辛云娘请来替自己做事,负责给各家酒铺配酒,后来郭萍和李温和合伙开了被服工场,辛云娘就成了被服工场的大管事,辛云娘极为能干,把三千人的被服工场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提拔的手下个个都能独挡一面,郭萍和李温玉各给了她一点份子,免除她的后顾之忧,辛云娘更加兢兢业业做事。
辛云娘站在大木箱子上对几千妇人高声喊道:“我知道大家都想挣点钱补贴家用,我们是做被服,主要是给军队做睡袋、做军服,目前有三千人,全部都是女人,包括我们的东主也是女人,我是大管事辛云娘,我们的工场有两座,一座在南城外,另一座就在西城外两里处,紧靠官道,步行过去只要一刻钟,非常方便。”
望着一双双期待而热切的眼睛,辛云娘深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上个月,我们两座工场最低的工钱是两贯钱,是一批人,因为她们是新人,还不熟练,但这个月她们就能拿到三贯钱了,你缝制一件衣服,品质合格,能挣五十文钱,熟练一点,一天至少能缝三件衣服,裁布和制棉胎也是一样,按件数拿钱,你要顾家,就少做一点,要多挣钱,就夜里拿回家来做.......”
辛云娘的话说完,顿时引起一片窃窃议论声,做衣服是女人的基本功,每个人都会做衣服,手脚笨拙一点,一天能做一套衣服,手脚稍微麻利,一天可以做两套都没有问题,想到一个月能挣三贯钱,还是老钱,比新钱值钱多了,每个人的心都热切起来。
“现在可以报名吗?”一名性急的妇人大喊道。
辛云娘有点为难,她今天只招五百人,却引来了数千人,她心念一转,想到东主还要开一家制鞋工场,至少也要招募几千人,现在难得找到工人,若不乘机拉人,等其他纺织工坊过来抢人,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她当即立断喊道:“今天就定下来,有兴趣的请排队,一个个报名,分文不收,大家放心,报名了就算不想来也没有关系!”
最后一句话是定心丸,很多犹豫中妇人便决定先报名,反正不去也没有损失,数千妇人很快排成了几队,开始登记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