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队伍正是来自宣城县的钱氏一门,包括造纸工匠和他们家眷,郭宋下达了特别命令,要求李冰和王侑将钱氏一族以及涉及造纸的工匠全部迁移来长安,同时出重金补偿了他们,使他们心甘情愿来京城。
经过十几天的水陆跋涉,他们终于要抵达终点长安了。
为是一名六十余岁的的老者,他便是族长钱顺通,也是皮纸的实际明者,他造纸四十年,具有极高的造纸天赋,造纸技艺已经登峰造极,在宣城,没有任何人能和他相比,他耗尽心血,用二十年时间才造出了皮纸,这种皮纸实际就是后来著名的澄心堂纸,只是钱顺通目前给它起名为宣皮纸。
“大郎,晋王殿下到底想用我们的皮纸做什么?”钱顺通问长子钱逸道。
钱逸就是润州的钱掌柜,他们的润州的纸铺依然保留,由一名不涉及造纸的经营管事出任新掌柜,钱逸则跟随家族一同来京城,他打算在京城建立新的钱氏纸铺。
钱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坏事吧!”
“当然不是坏事,只是宣皮纸太难造,我怕在京城造不出来。”
钱逸吓了一大跳,“父亲,不会吧!”
钱顺通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迎面来了一名官员和十几名随从,官员是少府寺少卿李维瑾,他奉相国潘辽之令,专门负责接待钱家一行。
“请问,各位可是来自宣城的钱家?”李维瑾抱拳问道。
钱顺通连忙行一礼道:“我们正是!”
李维瑾微微笑道:“我是少府寺的官员,叫做李维瑾,奉潘相国之令特来迎接各位,欢迎大家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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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住进了崇仁坊的驿馆,晋王郭宋推崇节俭,崇仁坊的驿馆早已没有了从前的奢华,变得简单朴实,也对外营业,能够自负盈亏了。
李维瑾对众人高声道:“各位先安心住几天,然后会另外安排住处,好好休息,逛一逛长安城。”
众人都忙着收拾东西住下,钱顺通父子找到了李维瑾,钱顺通刚刚才从驿丞口中知道,这位接待他们的官员竟然是少府寺少卿,从四品高官,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钱顺通恭恭敬敬道:“能不能和李少卿谈一谈。”
李维瑾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让你们进京是好事,你们家族的宣皮纸被朝廷看中,将有很大的用处,具体做什么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你们很快也会知道,总之,朝廷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就安安心心留在京城造纸。”
钱氏父子对望一眼,钱逸又连忙道:“钱家也想在京城开一家纸铺,不知朝廷是否同意?”
“这个潘相国倒没有说,不过我想只要不卖宣皮纸,只卖普通的宣纸,应该问题不大,你们这次进京,应该带了不少存货吧!我指的是宣皮纸。”
钱顺通连忙道:“带来了三百斤!”
“才三百斤?”李维瑾略略有点失望。
“李少卿不知,这种纸很难造,原料也不好找,是一种特殊树木的树皮制成,这种树木在洪州和建州才有,别的地方我都没见过,每年我们都为采购原来苦恼,没有原料,产量就起不来,这三百斤还是三年积攒下来,一共才造了那么多,没有对外卖过。”
“那好吧!这三百斤纸先交给我带走,然后,明天上午我会请你们去少府寺,我们再详谈怎么造纸,至于开店,我会回去汇报,看看朝廷能否给你们一个优惠店铺,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一切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让李少卿费心了!”
李维瑾让随从带上一车纸,告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