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温柔坊,这里是洛阳烟花妓馆集中之地,和这座坊的名字一样,是洛阳不折不扣的温柔之乡,光在坊内的各种青楼、妓馆就有两百余家,还有教坊、乐坊等等娱乐之地,这里也成为了洛阳达官贵人的流连忘返之所。
这天下午,从温柔坊牡丹楼内走出一名体格瘦小的中年男子,他下颌留了几缕焦黄的山羊胡,此人便是刘丰的席幕僚杨密。
杨密原本是宋州州学助教,应该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才对,但他偏偏喜欢寻花问柳,在宋州便是各家妓院的老客,到了洛阳后,他赢得了刘丰的信任,得到了丰厚的赏赐,他更是变本加厉,在各个名妓身上花钱无度。
他今天一连找了两个相好,着实有点腰酸膝软,正想找家酒楼喝上一杯,这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一回头,只见身后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身材高胖,服饰光鲜,模样很眼熟,杨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杨先生不认识我了?”
男子笑眯眯道:“几天前在白云酒楼,我还给杨先生敬过酒呢!”
“哟!是蒋东主。”
杨密顿时想起来了,前些天和他在一个同乡的寿宴上认识了此人,好像叫做蒋敏,据说专做皮毛生意,杨密还指望在他那里买一件便宜的狐皮袄子呢!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有缘啊!”
蒋东主笑眯眯道:“既然有缘,不如去喝一杯,我请客!”
杨密还正想去喝一杯,难得对方请客,他立刻欣然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来到附近一家酒楼,在二楼找了一间雅室坐下,蒋东主点了十几个菜,又要了两壶好酒,片刻,烫好的酒先端上来了。
蒋东主给杨密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也斟满,端起酒杯笑道:“人生何不相逢,为我们再见面,干一杯。”
“蒋东主不愧是生意人,很会说话,我们干了。”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蒋东主又抢过酒壶斟了酒,又笑道:“杨先生很久没有回家了吧!”
“也不算很久,我来洛阳也才半年。”
“杨先生应该常回去看看,你父亲腿脚不太方便,前天还摔了一跤,你儿子也是可怜,被州学同窗欺负,他很需要父亲的关怀。”
杨密脸色一变,腾地站起身,厉声喝问道:“你去调查我家了?”
蒋东主摆摆手,依旧笑眯眯道:“声音小一点,周围人都会听到的。”
杨密眼中充满狐疑,压低声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蒋东主不露声色取出一块银牌,慢慢放在桌上,杨密看清了上面刻的字:‘晋卫府’。
他的头‘嗡’地一下,顿时脸色大变,他眼中的狐疑变成了恐惧,半晌盯住蒋东主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蒋东主淡淡道:“其实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杨先生合作,你放心,你的家人绝对平安无恙。”
“你们.....简直太卑劣了。”
“卑劣这个词从杨先生嘴里说出来,未免有点滑稽,刘丰买通源休的管家,去给孟希芝儿子送信,让他逃走,又把管家杀了灭口,栽赃给源休,这是杨先生的主意吧!最后在半路驿馆把源休毒死,也是杨先生的建议吧!这些事情难道还不卑劣?”
杨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半晌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请杨先生帮个小忙而已。”
说完,蒋东主把一封信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