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专门的用语,他要单间雅室,就表示他有重要情报,酒保立刻心领神会,连忙表示有单间。
他领蒋厚泽上了二楼,二楼左侧也是大堂,右侧便是一排三间雅室,蒋厚泽进了最里面一间。
不多时,酒楼韩掌柜匆匆赶来,他进了房间,指了指隔壁,意思是隔壁有人。
“我也不知道几个朋友要不要来,如果他们不来,我就去外面吃饭,不好意思白占一间雅室。”
“这个倒无妨,您是老客,如果没人点单间,你尽管在这里用餐。”
两人很普通的对话,蒋厚泽已经将一卷叠好的纸条递给了韩掌柜,掌柜收起纸条,陪笑道:“还是先按老规矩,三个菜一壶酒,一条两斤的红烧鲤鱼,如何?”
“可以的,麻烦尽快一点,下午还有事。”
“好咧!马上就来。”
韩掌柜匆匆走了,不多时,酒保进来上酒上菜,情报已经给了,蒋厚泽便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韩掌柜来到后院掌柜房间,取出蒋厚泽给的纸条,他取出一支特制的细笔,将情报的内容抄写一张细长的纸条上,随即卷成细筒状,装入很小的芦管中,这是鸽信专用信筒。
韩掌柜将信筒交给一名伙计,伙计立刻骑上毛驴,向城外而去。
他们的鸽笼安排在郊外,在城内信鸽起飞容易被人现,当然下午,一只信鸽振翅而飞,向遥远的南方飞去。
李怀光的老巢在潞州上党县,他的藩镇之职是潞泽节度使,控制着太原以南十个州,十个州都普遍富裕,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各路诸侯都十分眼红。
不过近半年的围困和后来生的疫情使李怀光的军队伤了元气,大量粮草物资囤放在疫病肆虐的河东城内无法运出。
这时,太原府却传来不妙的消息,郭宋率领大军已抵达太原府,很可能接下来会对河东南部动攻势。
李怀光和郭宋恩怨颇深,当年他出任朔方节度使,郭宋时任丰州经略使,一场抗击薛延陀之战,郭宋大胜,他最后却损兵折将,朔方节度使的位子还没有坐热,便被朝廷罢免了,两人从此结下仇怨。
而去年郭宋偷袭太原,剿灭元家,同样使李怀光统一河东的梦想破灭了。
但如果仅仅只是攻灭元家,李怀光还谈不上恼火,最多是抢先夺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郭宋却趁着他和朱泚打得筋疲力尽之际,要动进攻河东南部的战争,着实令他恼火万分,乘人之危,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这天傍晚,李怀光接到了太原送来的鸽信,立刻吩咐道:“去把韩先生请来。”
不多时,他的心腹幕僚韩瑜匆匆赶来,韩瑜跟随李怀光十多年了,对李怀光忠心耿耿。
“王爷,出了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
李怀光把鸽信递给韩瑜,“今天下午收到的,是户曹参军事蒋厚泽搞到的情报。”
韩瑜看了一遍鸽信,鸽信的内容是河西军要把霍邑县作为南攻的后勤重地,从地理位置上看,霍邑县确实有这个条件,不过韩瑜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蒋厚泽只是一个户曹参军从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情报?况且河西军还没有出兵,不应该那么快就决定哪里为后勤重地吧!万一霍邑县攻不下来,难道河西军就不要后勤补给了?”
李怀光点点头,“问题就在这里,一般都是用自己控制的最前沿县城作为后勤重地,比如我要攻打长安,我们一定是用河东城作为后勤重地,而绝对不会拿华县来作为后勤重地,中间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在敌军的控制之下,所以用霍县来作为后勤重地的说法就很荒唐。”
“王爷觉得郭宋是什么意思?”
李怀光负手走了几步,冷冷道:“这是郭宋在利用我们的人,给我散布一个假消息,让我把重兵屯在霍邑县,就像先生所说,以蒋厚泽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绝密的情报,如果我没有料错,要么是郭宋知道了蒋厚泽的身份,要么就是郭宋公开说的话,目的就是要误导我们的军力部署。”
说到这,李怀光冷笑一声道:“介休县才应该是我们防御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