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贵看了看口供,顿时吃了一惊,罗江连张掖城构图都提供给沙陀人了。
郭宋原本只想弄一个似是而非的罪名,没想到无意插柳柳却成荫,罗江真的私通沙陀,把甘州的大量情报都出卖给沙陀,由此得到沙陀廉价的奶饼供应。
而且罗江还招供了他们如何谋夺乌氏财产的经过,向京城元家行贿十万贯钱,通过官府没收财产,又把财产廉价转卖给了他。
这些都全部交代了,安仁贵看得目瞪口呆,他很清楚记得当年生的事情,乌大器被绑到县衙门口处斩。
“那使君打算如何处置?”
“罗氏父子三人公开处斩,没收其家产,酒庄和酒坊转为军管,至于他们的家人,我可以不追究,他们在京城有房宅,柜坊内也存了不少钱,足够他们家人生活了。”
安仁贵叹息一声,“报应啊!”
他躬身行一礼,“卑职回去告诉族兄,这件事和安家没有关系,让他不要过多介入。”
安仁贵匆匆走了,这时,王越出现在门口,将一本厚厚的折子递给郭宋,“这是罗家的财产清单,请使君过目!”
郭宋知道他清点财产一夜未睡,便笑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王越问道:“那个钱二怎么处置?”
郭宋想了想道:“他连背二主,也同样私通沙陀,把他和罗氏一并处斩,算是给罗氏父子一个交代。”
“卑职明白了!”
王越转身要走,郭宋又道:“你安排一下,让罗氏家眷立刻离开张掖,他们再不走,恐怕张掖的百姓会把他们撕碎了。”
王越点点头,行一礼快步走了。
郭宋这才打开了财产清单,第一行就给了他一阵惊喜,‘查抄白银三十万两。’
这笔钱来得太及时,凉州军三个月的欠俸解决了。
下午时分,河西节度府在城内各处贴出了布告,告示张掖百姓,罗氏父子私通沙陀,出卖甘州和张掖的大量情报,导致沙陀入侵,给甘州带来巨大的损失,证据确凿,河西节度府将以通敌罪将罗氏父子公开处斩,其财产被军方没收,以儆效尤。
次日中午,在满城百姓的一片唾骂声中,罗玉父子三人和恶奴钱二被军队公开处斩。
下午时分,郭宋带着刚回来的潘辽等人来到了位于城南的高昌酒坊,酒坊占地足有百亩,位于罗氏府宅背后,有酿酒匠百余人,大管事姓张,也是高昌汉人,早年跟随乌家来张掖创办了高昌酒坊。
乌氏被赶走,张大管事被罗玉用高俸留了下来,此时他也得知了罗玉夺乌家财产之事,让他心中十分羞惭。
郭宋安慰他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河西节度府的人,回头给你补一个酿酒司主事之职,酒坊还是由你来主管,以后向潘长史汇报。”
张大管事大喜,连忙躬身道:“多谢使君提携!”
“还有酒匠,让他们都安心留下来,每月给他们工钱再涨三成,以后他们都属于官方酿造司,补他们户籍,他们可以把家眷都接来,以后就在张掖安家。”
郭宋很清楚酿酒匠的重要性,罗氏倒台,另外两座大酒坊都盯着这些酒匠呢!得让他们安心呆下去。
张大管事连声感谢,他带着郭宋一行参观酿酒作坊,张雷也跟随在一旁,虽然他拿不到酒坊的份子,但这家酒坊的葡萄酒将全部供应眉寿酒铺。
“每年可以出产多少葡萄酒?”郭宋问道。
“每年大概出产一万石葡萄酒,可以带来二十万贯的收益,不过以前没有这么多,也只是近几年才把产量扩大,葡萄园从两万亩扩大到八万亩,种植葡萄的农户有五百户。”
“他们的支出也包括在二十万贯收益中?”
“不是!二十万贯是指最后的净收入。”
郭宋心中算了一下,他要解决一万人的军俸,一个月就是三万贯,一年就是三十六万贯,还有十六万贯的缺口,如果进入战时状态,军俸还要翻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张雷作为酒商,留下来和张大管事继续探讨提高酒品质之事,郭宋则和潘辽返回了军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