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
息大公子听了方贵的话,万分诧异,看了他一眼,又远远望了望远处半空之中盘坐着的幕九歌,这才摇头道:“方贵道友,吾等去了永州之后,只见鬼神遍地,哀鸿遍野,于是集结各方力量,四处诛杀鬼神,血战数日,这才斩尽了妖邪,只是倒灌药浆入地脉时,却见瘟气不退,反而大股的流向了远州,便知远州有异,急急召集大军赶了过来,却没想到……”
他又看了那百丈鬼神一眼,脸色都有些惊恐:“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方贵见他一身血气,显然在永州一场恶战颇不轻松,言语之间也颇有傲色,正愁着怎么跟他说,当初两个人可是一直较量来着,大家都是奔着诛杀鬼神的名义来的,结果人家在永州杀了个底朝天,自己却跑来了远州,啥事也没干,就帮着自家师尊找老情人了……
说出去不好听啊!
于是他叹了口气,两只手背在了身后,忧心忡忡道:“我们来远州便是为了这玩意儿,你可不知道,那尊府什么叫雾岛南凤的,其实有大阴谋,啥阴谋呢?……那个,看起来你们永州杀得热火朝天,其实没啥用啊,他最关键的地方就在远州呢,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破掉了他的计划,此时他那个鬼玩意儿,估计已经炼成了,杀光了永州的鬼神也没用……”
息大公子听得肃然起敬,看了那百丈鬼神一眼,都不必深究,便可以感受到那鬼神之上的滚滚煞气,仿佛仅是一缕气息,便足以将自己压垮,不由得附和道:“可不是嘛!”
说着又认真看向了幕九歌,道:“那幕先生他现在是……”
方贵缓缓摇头,叹道:“你继续看着就知道了!”
息大公子心里顿时出现了一种,自己以及各方仙门精锐,跑去永州斩杀四处乱作的鬼神,纵然英雄豪气,但实际上尊府却在另外一州暗布阴谋,而太白宗的同道现了这阴谋,便又悄然入远州,仅靠师徒二人之力,便将这若大阴谋挫败的种种念头,心间顿生敬畏。
见得四方寂静,幕九歌盘坐虚空,已看住了那只鬼神,心间倒是微松。
虽不知道如今他们在做什么,但幕九歌的身份天下皆知,前不久在太白宗山门之前,一剑斩三婴之事,也早已传遍了天下,这等高人在此,又何必自己多问什么呢?
拍拍方贵的肩膀,笑道:“既然无事,那我先来为你介绍一下此番结交的好友……”
他们这边,话犹未落,便听得另一厢里,又是一阵喧哗,只见那群刚刚赶来的远州诸国修士,也已经与瑶池国的一些修士交谈了番,也不知说了什么,顿时一个个脸色大变,远远打量着那尊百丈鬼神,又看着盘坐于虚空不动的幕九歌,皆窃窃私语,神色极为凝重。
互相商议了一番,那诸国修士里便有一位老修走了出来,朗声道:“鬼神作乱,尊府无义,祸乱我远州诸国,得蒙诸北域仙门同道不弃,拔剑相助,我远州修士,皆感高义……”
说着微微一顿,忽然又道:“只不过,敢问太白的幕先生,既然尊府心怀歹意,炼此妖魔,我们何不速速将这妖人斩杀,毁了妖魔,以免它片刻之后,作起乱来,惹出大波折?”
此言一出,虚空寂寂。
那些刚赶了过来的北域各大仙门弟子,皆面面相觑,神色迟疑。
而那些瑶池国修士,则都已紧张的将目光向天上看了过来。
而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半空里的幕九歌,居然没有一直沉默,没有搭理。
“这……”
那老修神色顿时有些尴尬,也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人群里,似有人暗暗传音。
这老修倾耳听了,便又是一声低叹,再次抬头向幕九歌看了过来,道:“此妖魔一成,必然声势惊人,邪气滔天,倘若我们不尽快将它毁去,怕是它作起乱来,瑶池国都要保不住了,纵有先生这等高人在此,也不稳妥,所以,若是先生不介意,不若我们一起……”
半空之中的幕九歌仍是不作声,似乎没有听见。
这老修顿时有些为难了。
左右四顾,那些远州修士皆神色迟疑,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弹。
背后应是又有人传音,老修听得了一阵,终于又鼓起了勇气,朝着四面八方赶来的北域各仙门修士拱了拱手,道:“幕先生乃是楚国来的高人,修为境界,远非吾等可比,或许自有深谋远虑,但不肯示下,吾等也只心间茫然,不知诸位看这鬼神,又有何见教?”
周围诸仙门刚刚才赶了过来,都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此间的状况,便被那尊鬼神吓了一跳,这时候感受着那鬼神身上传出来的森然气机,都觉得心惊肉跳,又听了那老修几句话,心里更是有些担忧了,已忍不住有人左顾右望,心里倒是大起了认同这老修之言的情绪。
“对啊,不管是什么事,这等怪物,还不赶紧毁了?”
“太白宗的人怎么倒成了坐视这等怪物被炼化了?
“幕先生,这尊鬼神气机可怖,不像凡种,还是快快斩了了事吧……”
“太白宗的人当与尊府势不两立,怎地倒不让人动尊府的鬼神?”
“……”
“……”
一时议论纷纷,有的诧异,有的相劝。
“这群人来的最晚,话倒是最多!”
方贵听着那渐渐吵闹起来的话,眉头倒不由得皱了起来,觉得有哪里不对。
其实他也搞不懂幕九歌这时候是在做什么,但是天生护里不护外,又哪容得别人这般说,刚在心里蕴酿着怎么开口,忽然便听得身边一人冷喝道:“都啰嗦些什么,太白宗的前辈在此,一切自然心里有数,你们帮不上忙便老实呆着,才几分见识,就要过来指手划脚?”
方贵闻言大感诧异,睁大了眼睛看着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