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合作中,令狐兰掌大略,曹云掌握细节,这是按照他们本身特点进行了分工,但是结果并不好。这次合作,曹云为帅主大略,令狐兰为将步步为营,气势逼人。
步步为营第一步,先确认人性。一个人在面对诱惑的情况下,没有把持自己,算不算他的错呢?普通法庭肯定不会理会你是不是受到无法拒绝的诱惑,只管你是不是把持了自己。烈焰法庭既然标榜自己是道德法庭,必须面对人性的丑恶一面。如同令狐兰说的例子,有传染病的美女钻到酒店房间里对一名单身汉投怀送抱。如果要求单身汉强硬拒绝,显然是违背人性的。为了阻止这种事生,酒店就有义务阻止美女进入酒店房间。
这一步不算难,先扎营,拿下这个结论。假设检控官坚持认为,单身汉没有拒绝美女,是单身汉的错,那就会转到另外一条线:烈焰法庭和普通法庭到底有什么区别?
第二步:说明藤木如同单身汉一样,假设中岛和前村不收他的钱,他就不会开采C区,并且酿成悲剧。这一步检控官明显不想退让,但是又因为被令狐兰占了第一步,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强调藤木主动行会。第二个选择是强调藤木造成的后果。
令狐兰第二步有两个分支,如果检控官强调藤木主动行会,令狐兰走第一分支:剖析人性,可以举无数例子说明,人在利益面前,会想各种办法达到利益。进而证明,人类社会出现的各种规则就是约束和监管某些人会不择手段的追求利益。同样以污染为例,如果没有人管理环境,工厂会将废水排放到江河,这几乎是所有工业国家都经历的一个过程。在此过程中,没有一家企业会主动为了环境而控制污染。只有规则出现,严格限制企业的排放标准,才能杜绝此类事情生。藤木如同这些工厂主,在没有监督和约束情况下,他肯定会追求利益。藤木通过行会瓦解监督,就说明监督的人或者规则出现问题,错在他们,而不在藤木。
检控官显然考虑到这点,不想和令狐兰就此问题一直扯皮下去,他知道自己辩论这个话题是不占上风的。于是检控官提出了藤木造成严重后果的说法。
令狐兰进入第二分支:藤木是行为罪,还是后果罪?
第二步的步步为营成功后,进入第三步!
假设检控官认为藤木是行为罪,无论有没有造成污染,藤木都有罪。那令狐兰就会要求将污染的事实排除。因为行为罪是否成立和其造成的后果无关,后果只是加重惩罚的原因。
这一步是将军,辩方将球踢给检控官,检控官必须全面的审核自己将要说的话。他不能似是而非,这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走。令狐兰更是在语气和动作上增加气势逼人的态度,让检控官难以应付,最终检控官还是耍了心眼,提出两罪皆有的说法。
这时候双方战略调整已经完毕,战场已经摆好,接下去就是火拼的战斗阶段。
令狐兰面对检控官沉默,追问:“请检控官回答我的问题,现在造成后果不过半个月时间,并且警方已经掌握了准确的信息,检控官是不是认为警方会纵容藤木?或者是藤木能洗脱罪名?”
检控官许久才回答:“不。”
令狐兰道:“既然藤木必然会受到警察逮捕,检方指控,那烈焰法庭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是为了彰显烈焰法庭的正义吗?还是纯粹没有业务,随便拦截一个事实已经很清楚的案件进行审判?”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3号法官道:“法庭不追究藤木造成的污染后果,因为藤木造成的污染后果已经有定论,除非将来藤木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否则烈焰法庭是不会过问此事。烈焰法庭追究的是,藤木明知道C区可能存在问题,但是通过行会的手段……”
曹云拿过话筒,打断:“对不起法官大人,这是检控官的台词,法官无权决定控告被告什么罪名。假设法官可以控告被告罪名,为什么还需要检控官?”
继续尴尬沉默好一会,3号法官道:“同意曹律师的说法,本席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继续尴尬沉默,检控官道:“检方指控藤木为行为罪原因是他为了隐瞒C区存在的隐患,通过行会手段取得了C区的采矿权,不是因为他造成的后果,而是因为他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却仍旧进行行会。”
于是进入第二回合交战。
令狐兰休息,曹云带兵出征。
曹云:“检控官说藤木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根据我的了解,藤木,甚至是专家组的前村都无法确定C区附近的支流情况,大家看我画的图。地下河是从西到东,直流。C区附近的支流和地下河平行线从西到东,问题在支流比较调皮,它拐弯了,拐了一个大C后汇入地下河。检控官请提供你的证据,藤木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证据。”
检控官道:“按照证人证词,C区附近的支流是有一定可能汇入地下河,不排除其单独流出地表的可能。”
曹云道:“那就是说可能,而不是肯定了?准确说法是,藤木知道C区可能存在隐患的情况下,通过行会手段取得采矿权?”
检控官细想数秒:“对。”
曹云问:“可能机率多大?前村,作为一名专家,麻烦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前村在被告席想了好一会,回答:“这没有机率之说。薛定谔的猫,打开盒子只有两个可能,猫死了,猫活着,无法证明猫有多少机率是活的,有多少机率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