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痴看着薛依萱,似乎等待她的决定。
薛依萱忽而亮剑,平静地道:“他为我们争得荣誉,我们岂能不帮他挣命?就算死,作为伙伴,就该并肩战死。”
杨武痴哈哈一笑:“痛快!薛依萱,你不愧是咱怀左府的女中豪杰,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从小到大,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说罢,两道身形呼啸而起。
“鱼龙变,无穷变!”
一出手,薛依萱就拿出了最强的招式。剑光变幻,点点线线,好像星光照耀着一泓清水,反映出数不胜数的光点来,如真如幻。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点剑芒。
“我砍!”
杨武痴圆睁双目,双手把持斧柄,几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这柄武器之上:“力劈山河!”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和薛依萱的剑势截然不同,但却充满了力量,爆炸性的真气蓬而出,破开虚空时出呜呜的怪鸣。
面对一位武王,两位俊秀全无保留——这个时候,还保留的话,不要命了?
“找死!”
正占据上风的古长老十分不爽,两个小字辈的家伙居然如此不长眼睛,敢对一位武王出手,真是嫌命长了。
可不得不说,两人的联手一击,还是分量十足的,古长老双手从左右一圈,罡劲如同大海中的波浪翻腾:“死开!”
吐气开声,罡劲炸开。
噗!
闷响声中,薛依萱梦幻般的剑势变成一地鸡毛,娇躯退出数丈外,两颊殷红一片,如同被火烙了似的;杨武痴以力对力,吃亏更大,鲜血狂吐,横着摔出十丈外,好一会才哼哼叫着站起来。
古长老目光睥睨:“再不滚,定杀不赦!”
杨武痴往地上吐一口血水,又用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迹,身上的衣衫破裂开了,干脆一把扯掉,露出结实而健壮的胸膛,他挺起胸,好让自己变得更有气势些,大声叫道:“武王,原来也不过如此。”
反手从腰间百宝囊中掏出一封淡黄色的符箓。
这符箓,长约两尺,宽五公分,四四方方,非硬非软,符箓上龙飞凤舞,写着橘红色的字。
“龙象神符,赐我神功!”
他催动了符箓,那橘红的字大放光明,最后变幻成两头形象,一头身形蜿蜒如龙;一头磅礴似象。
龙象幻影,仰嘶叫着,最后钻入杨武痴的胸膛中。
“啊啊啊!”
杨武痴出狂叫,浑身骨节噼里啪啦作响,整个人变得粗壮了一大圈,肌肉盘根错节,一层汗光莹莹,抬起头时,面目狰狞,一双眸子通红妖艳。
薛依萱见状,叹了口气:“居然连龙象神符都舍得用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吝啬……”
想着,贴身摸出一物,是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倾斜着,最后从瓶中倒出一滴液体。
浑浊的,土黄色液体。
液体流淌在她手中的宝剑上,滋滋作响,有青烟冒出。过不多久,土黄色将整把剑都浸浇个遍。
嗡!
长剑嘶鸣,锋芒耀世,看起来,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柄王器品阶的剑器,而且还是上等品质的。
古长老注意到这些状况,不由面色一变:“疯了,你们都疯了!”
杨武痴的符箓,引外力入身,虽然短时间能爆出强悍的、远超正常的战力,但后遗症同样十分严重,甚至比用禁术,还要严重一些。正因为如此,是以杨武痴一直谨慎留用,就连在魁亭的角逐过程中,都不敢轻易施展出来。
但现在,面对古长老,他选择的不是退却,而是不计后果地用了这一压箱子的拼命手段。
至于薛依萱,那瓶中的土黄色液体,有个名称,叫做“兵解髓”,极为稀罕,要从上千把极品宝器中提炼,才能凝就这么一滴。用它滴在宝器之上,能使该兵器装备生质变,一跃而升,成为王器品阶,威力同时倍增——但这把兵器也只能维持一刻钟时间,时间过后,立刻变成废铜烂铁。
薛依萱这柄兵器,乃师尊赐下的,极为爱惜。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到毁掉了。
古长老见识渊博,洞悉到两人要孤注一掷,饶是武王,也警惕起来——其实对于一些出身大势力,深得宗门栽培的年轻俊秀,他们哪个身上,不都有一些压箱子的手段?
只是古长老没有想到,薛依萱和杨武痴居然会为了梁丘锋而如此拼搏。
“六耳!”
梁丘锋也没有想到两位同伴会为了自己拼命,但既然开始了,就不能让他们的心意白费。
那么,合四方之手,可否毕其功于一役?不出意外的话,先前创伤古长老的那一剑,那些潜伏着的剑意,也该开始活跃破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