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宋别业学剑,讲究系统化,统一化,苦功基本都用在一门得意的武技之上;梁丘锋则是学得比较杂,他一身剑道造诣,皆以《剑心雕龙》为核心,《永字八剑》为表现形式。
然而《永字八剑》,名为八剑,实则八道剑势轨迹,堪称能涵盖天下剑势变化,融为一炉,或点,或横,或撇,或折,无出其右者。所以掌握了其中精髓,别的剑法落在梁丘锋手里,都能化为己用,挥洒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当然,现阶段他在《剑心雕龙?永字八剑》上的造诣还肤浅得很,不可能做到集众家之长的大成境界。
即使如此,可用来应付宋别业,却足够了。
刚开始时,梁丘锋东一剑西一剑,中间再一剑,却是杂乱无章。随着剑势成型,连贯而起,貌似孩童涂鸦的剑招渐渐融合,恰如无数分支溪流融合成江河,绵绵然,涛涛然,难以抵挡。
剑势竟然澎湃!
江河能湮灭山岳。
宋别业越战越心惊,信心一点点被打碎,脚步开始后退。
观战有人谓然叹息:宋别业已败……
铿!
一声巨鸣,宋别业手中宝剑差点把持不稳,人往后跌飞出去,一**坐落在地,满头大汗,骇然看见梁丘锋。
“你输了,留下万斤灵米。”
梁丘锋收剑,其实是借势调息。他好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地与人交战了,除了一胜,对于剑道上的明悟却又深了一分。果然进步最好的阶梯,便是参加战斗,以战悟道。
宋别业哭丧着脸,道:“梁门主,我身上只带有一千斤灵米……”
他与其他宗门代表,原本是来神笔峰做客,兼且准备搞下马威的,身上哪里会带有那么多灵米。
梁丘锋道:“灵米不够,丹药凑。”
宋别业将腰间灵米袋摘下,乾坤袋掏光,最后清算,所有能变现的事物加起来,只得灵米五千多斤,还是不够。
“不够?那这把剑勉强算五千斤灵米吧。”
梁丘锋打起宋别业手中宝剑的主意。
“什么?”
宋别业不干了:这口剑可是宝器下品,恩师所赐,价值不凡。
“你想赖账?”
梁丘锋变脸如翻书。
宋别业狠话放不出来,嗫嚅道:“我写欠条不成?”
“概不赊账。”
梁门主拒绝得坚决无比。
最后宋别业无奈,只好厚着脸皮跟别的宗门代表借了五千斤灵米,凑起来交给梁丘锋。
哎,丢人丢到家了……
一些曾和竹山门有过摩擦的宗门代表,不禁暗暗偷笑。此事传扬出去的话,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南岭一大笑柄。
宋别业本以为有人会为他出头,但这时候他才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挑战梁丘锋之前,那些人故意吹风,说什么统一战线,共同给终南剑门难堪,可一旦自己落败失势,诸多嘴脸立刻不见了热情。
倒不是说他们就站到了终南剑门那一边,而是这些宗门心里也是希望,乐意看着竹山门出洋相。
幸好还有个别交好的,肯借出灵米,否则拿不出米来,说不定手中宝剑真保不住。
可恶,可恨……
脸皮涨得通红,似乎要渗出血来。
“梁门主果然好剑法,让得萧某看着心痒痒,不置可否赏脸,与在下一战?莫说万斤灵米,就算十万斤,萧某都奉陪。”
忽然踏出一人,个子偏瘦,身穿青衫。一对丹凤眼,显得阴柔。
萧阳定,下等宗门五羊谷的副帮主,气道六段的境界,可以说是这趟前来神笔峰诸多代表中修为最高的人了。
以气道六段的修为,找上气道二段的武者,这哪里是挑战,分明便是欺辱。
一众剑门**无不义愤填膺,几乎忍不住要开骂了,骂这萧阳定倚强凌弱,死不要脸。不过大伙却更加担心,事情一旦闹大,不可收拾。毕竟形势比人强,一个不好,今天是剑门挂牌开张日,也会是摘牌灭门时。
厅堂中忽然晃出一个老头儿,笑**地道:“十万斤灵米的赌战,老夫相当有兴趣,梁丘锋,这活儿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