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重诚念完山下次英次的诀别电报,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直冲脑际,旁边的板垣征四郎听完,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就在刚才,青木重诚还信誓旦旦的说,第九师团固守半个多月都是绰绰有余,结果话音才刚落,第九师团的临时司令部就被摧毁,连代理师团长井书宣时也玉碎殉国了,这样的结果,完全的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然而事情到这并没有结束,还有后续。
更糟的是,是第九师团临时司令部遭到摧毁之后即将引的连锁反应。
先,第九师团剩下的三个步兵联队以及海军的两个步兵大队将会丧失统一指挥,即将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之中。
其次,随着步兵第十九联队的覆灭,随着第九师团临时司令部遭到摧毁,巡捕营主力将可以沿着监师路长驱直入,从身后向第九师团剩下三个步兵联队以及海军两个步兵大队起猛烈进攻,第九师团残部腹背受敌再加上丧失了统一指挥,结果就可想而知!
尽管眼下暂时还没有接到步兵第七、第三十五以及第三十六联队的告急电报,但是板坦征四郎和青木重诚完全能想象,要不了多久,这三个步兵联队及海军的两个步兵大队就该向第十二军司令部出求援电报。
现在,板垣征四郎和青木重诚唯一的希望就是,第九师团残部能够坚决顶住,怎么也要把这最为难熬的三天给撑过去,这样巡捕营就得不到足够的休整及调整部署时间,第二十师团到达上海后就可以立刻参战。
但是很快,两个老鬼子的希望就跟肥皂泡一般迅速幻灭了。
板垣征四郎和青木重诚正在担心第九师团剩下三个步兵联队以及海军两个步兵大队的命运,结果又有三个通信参谋鱼贯入内。
“司令官阁下,海军独立步兵第一大队川岛少尉诀别电!”
“司令官阁下,步兵第七联队急电,请求紧急战术指导!”
“司令官阁下,步兵第三十五联队通信参谋河野少尉出诀别电报!”
“司令官阁下,步兵第三十六联队联队长胁坂大佐急电:我联队于河南路战场与巡捕营之一部激战正酣时,突遭巡捕营之另一部从身后突袭,由于事突然,我联队久战之后官兵疲惫,力战不能支,迫不得已只能放弃河南路之阵地,转进火车北站!”
四个通信兵先后报告完毕,板垣征四郎踉跄一步,颓然跌坐椅子上。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板垣征四郎浩然叹息道,“第九师团完了。”
青木重诚也是呆若木鸡,好半晌都没有能够回过神来,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第九师团坐拥小两万官兵,既便刨去非战斗人员,真正可战之步兵也至少有一万两千多人,兵力甚至比巡捕营还要多!
不仅如此,第九师团还以昆山花园以及周围的四条大街为核心,摆下了一个龟壳阵,且这个龟壳阵可以说坚固至极,青木重诚自谓,除非有三倍以上兵力,而且还得拥有重炮,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敲开这个龟壳阵!
然而,巡捕营既没有兵力优势,更没有重炮,却竟然在一夜之间敲开了这个乌龟壳!这完全颠覆了青木重诚对战争的理解!青木重诚忽然间觉得,他在陆军大学所学到的军事理论知识都是狗屁,根本就不足以采信!
要不然怎么解释第九师团在短时间内的覆灭?
一霎那间,青木重诚甚至于开始怀疑人生了。
好半晌后,青木重诚才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对板垣征四郎说道:“司令官阁下,井书君玉碎殉国,第九师团也大部被歼,仅剩胁板大队残部退守火车北站,卑职以为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恐怕?”板垣征四郎叹息道,“不是恐怕,而是肯定!”
也不想想,这次的对手可是徐锐,徐锐行事素来就不给人留余地,就连第九师团摆下的龟壳阵都让徐锐给砸碎了,步兵第三十六联队仅余少量残部退守车站,仓促间构筑起来的防御工事又怎可能挡得住巡捕营的进攻?
“哈依。”青木重诚重重顿,说,“第九师团集体玉碎之后,上海周边便再没有成建制的皇军部队,宝山、青浦、松江等县也仅仅驻扎了少量宪兵部队,仅凭这些宪兵队,肯定是不足以抵挡巡捕营兵锋的。”
青木重诚说的都是实话。
本来,有第九师团作为上海以及周边各县的警备部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要不是第九师团迭遭重创,战斗力下降严重,板垣征四郎甚至不可能在上海留下一个师团,最多也就留一个混成旅团,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上海都安全得很。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共产党方面居然把徐锐调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