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不是梁鸿志最担心的,梁鸿志最担心的是,百老汇大厦的人员规模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这一来就难免人多嘴杂,一旦百老汇大厦暗中受军统控制这件事爆出来,百老汇大厦跟鬼子之间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候他梁鸿志肯定会遭受池鱼之殃。
梁鸿志之所以会跟军统合作,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可不是为了自掘坟墓。
当下梁鸿志又低声说道:“你们军统可是秘密战线的,不是应该尽量低调么?可百老汇大厦的行事作风却是怎么高调怎么来,你就不怕走漏风声?”
“怎么,怕了?想退出?”徐锐揶揄道,“现在想退出,却是晚了。”
顿了顿,徐锐又哂然道:“现在你就算去向日本人告官,也是晚了,反正现在我们百老汇大厦已成了气候,就算鬼子知道了,大不了撕破直接开干,我们百老汇大厦就算最后难逃被剿灭的命,也至少能从鬼子身上撕下一块肉。”
再一顿,徐锐又接着说:“鬼子一旦吃了亏,最后一定会迁怒于你,到那时,梁院长非但上海市长当不成,只怕还要被枪毙,啧啧,当汉奸当到被日本人枪毙,梁院长只怕也是古往今来唯此一人了,单凭这,就足以名垂史书了。”
梁鸿志便立刻脸如死灰,因为徐锐的话击中了他的心坎!
“所以。”徐锐淡然说道,“你还是乖乖留在南京当个寓公,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或许还能有个好结果,如若不然,日本人不会饶你,国民政府也饶不了你,全国四万万五千万人民更加饶不了你!”
梁鸿志神色如土,就连徐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回头再说板垣征四郎,跟青木重诚和狗养次郎上了一辆车。
青木重诚皱着眉头说:“司令官阁下,骤然间委任梁武义为上海市副市长,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了?毕竟,梁武义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就算是当了上海市长,也不过皇军掌中的傀儡,可梁武义就算只是个副市长,只怕也能唱台大戏。”
“唱台大戏?唱大戏就对了!”板垣征四郎沉声说道,“我就是要他唱大戏!”
青木重诚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司令官阁下,难道你对大本营制定的上海方略缺乏信心?难道你认为集第七师团、第九师团及第二十师团之力,还剿不灭区区一个巡捕营,还需要梁武义的百老汇大厦助力?”
板垣征四郎反问青木重诚:“青木君,难道你就有信心?”
青木重诚闻言立刻沉默了,坦率的讲,他也不是很有信心。
因为徐锐这个人,实在是太能打仗了,前几次对大梅山的扫荡就不说了,就只说最近的一次对大梅山的扫荡,日军出动了足足两个师团又一个支队,外加一个战车联队,最后却被徐锐不到一万人打得溃不成军!
这次日军的优势并不比上次更加明显,结果就很难乐观。
也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上海紧挨着黄浦江,日本海军的军舰可以顺着黄浦江直达上海的近郊,给予陆军炮火支援。
既便如此,青木重诚也不是很有信心。
见青木重诚沉默了,板垣征四郎又道:“所以要想圆满解决这次的上海事件,单凭皇军的力量不够的,还必须借重中国人的力量,如果能够用好百老汇大厦,或许可以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毕竟,中国人更了解中国人,不是吗?”
青木重诚皱眉说道:“梁武义只怕不是徐锐对手。”
“梁武义肯定不是徐锐对手。”板垣征四郎说道,“从巡捕营跟百老汇大厦的交手记录就可以看得出来,巡捕营其实从未跟百老汇大厦正面交过手,每次交手都浅尝辄止,并没有给予百老汇大厦致命打击,甚至就连那次突袭百老汇大厦也没有下死手。”
停顿了下,板垣征四郎又道:“徐锐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制造出一个百老汇大厦能够跟巡捕营势均力敌的假象,想籍此迷惑我们,然后就可以尽可能的将皇军动重兵清剿的日期后延,他们就会有更充足的时候展壮大。”
青木重诚不解的道:“既然是这样,司令官阁下为何还如此看重梁武义?”
板垣征四郎摆摆手,反问青木重诚道,“青木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大型的犬类,鬣狗。”
“鬣狗?”青木重诚摇头说,“没听过。”
板垣征四郎又说道:“这是非洲草原的一种犬类,无论体型、力量或者咬合力,它都远远不如狮子,但是狮子在捕猎体型庞大的非洲水牛时,常常要冒极大的风险,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被牛角给刺穿,从而重伤甚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