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八难说:“钱会长,还有各位,你们自己选吧。”
钱六福可怜兮兮的说道:“可是,杨长官,十万大洋实在太多。”
常德禄也哭丧着脸说道:“对对,我们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何鸿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颤声说道:“我们都已经向贵军缴两回赎身钱,就算是割韭菜,也不能割得这么频吧,总得容我们长段时间吧?”
“行,那你们就慢慢长。”杨八难说完,冲两侧的警卫点点头。
两侧的十几个警卫便立刻举起三八大盖,又在一片咔嚓声中推弹上膛,并且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钱六福等十几个乡绅。
“别,别别,我们缴还不行吗?我们缴!”
钱六福等十几个乡绅吓得赶紧跪地上求饶。
“你们早这么配合不就完了。”杨八难笑道,“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呢?”
钱六福等十几个乡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睛,一个个都耷拉下了脑袋,天杀的,我们攒几个辛苦钱容易么,可转眼间却又归了新四军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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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日子没法过的不止钱六福他们仨,还有西尾寿造。
西尾寿造接到蒲县、单县失守的消息,也就比徐锐早了几分钟,消息传来之时,西尾寿造正在召开新闻布会,向中日以及西方各国的媒体记者表“武汉解放”的捷报,并且声称,距离大东亚共荣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然而,两县失守的消息立刻把布会的节奏给打乱了。
因为在场的都是媒体记者,都有各自可靠的消息来源,就在西尾寿造接到蒲县、单县失守的消息之后没几分钟,各路记者也纷纷知道了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个大美晚报的记者提问说:“将军阁下,你刚刚还说中国的有组织抵抗已经被粉碎,可是言犹在耳,蒲县、单县两县就立刻失守了,请问这又做何解释?”
西尾寿造说:“我想补充说明一点,我刚才说中国的有组织抵抗,指的是国民政府作为一个中央政府的武装抵抗已经遭到粉碎,眼下国民政府已经降格为地方政府,至于蒲县以及单县的失守一事,不过只是游击队所为,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立刻有密勒氏评论报的记者不依不挠的追问说:“将军阁下,你说徐锐只是疥癣之疾?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们日本政府现正在招降徐锐,我想请问,如果徐锐仅只是疥癣之疾,日本政府又何必劳心费力招降他呢?”
“这个嘛,属于军事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西尾寿造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但是接下来,各路记者的提问却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到了这,这场新闻布会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了,西尾寿造只能够把麦克风交给主持布会的梁鸿志,然后灰溜溜离开会场。
回到芳华园司令部,西尾寿造解下军刀重重掼在大板桌上,对紧跟着走进来的华中派谴军参谋长河边正三说道:“河边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明白,大本营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招降徐锐?还有土肥原,究竟要纵容徐锐到什么时候?”
河边正三咬牙说道:“大本营的那帮官僚,根本不了解前线的情况,他们不知道,招降徐锐的机会,微乎其微,土肥原贤二这么搞法,只会更加的助涨大梅山独立团的实力,眼下还只是蒲县,以及单县,可是要不了几天,这场风暴就会漫延到大梅山外围十几个县。”
顿了顿,河边正三又说道:“我最为担心的是,当大本营的那帮官僚醒悟过来时,大梅山独立团在皖中、皖北以及苏北,已成为燎原之势,到那时候,那些个官僚只需要轻飘飘的说一句策略失误,甚至不用检讨,而我们却必须为他们的失误,十倍甚至百倍的偿还!”
“谁说不是。”西尾寿造很郁闷的说道,“国民军也就罢了,不要说区区一两万人,就算是一个兵团十几万人那也没什么,可是徐锐,他的大梅山独立团却不同,要想从大梅山独立团的手中夺回一座县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河边正三闻言凛然,因为西尾寿造说的是实话。
肥城之战殷鉴不远,九江之战更生在不久前,这两场战斗,足可以证明徐锐的指挥能力,以及大梅山独立团的战斗力,如果真让大梅山独立团攻取周围十几个县,并且让徐锐把这十几个县的人力物力集中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河边正三沉声说道:“大将阁下,看来有必要再给土肥原机关封电报,再次向他们说明我们的观点,徐锐可以尝试着招降,但是对于大梅山独立团的攻势,绝对不能纵容,必须尽快加以遏制,否则局面将不可逆转!”
西尾寿造却摆手说:“不,河边桑,这次直接给大本营致电!土肥原这个家伙素来胆大妄为,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参谋,就敢替本庄阁下拿决定,所以跟他说没有用,必须由大本营出面给他施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