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重藤支队直属炮兵队的十二门75口径山炮便纷纷开始调整射界,将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南通码头,观测热气球也开始充气准备升空。
南通码头之上,中国人并未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
值的庆幸的是,无论观测气球充气升空还是测定射击诸元都要时间。
尾田信义说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中国*军队突然渡江南下,虽然大大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可他们忙中出错,却也犯了个大错!中国*军队不该打起火把的,他们的火把却替皇军炮兵标定射击诸元创造了机会……”
然而,尾田信义话音还未落,前方码头上忽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乱。
重藤千秋和尾田信义急举起望远镜看时,只见一个中国*军官已经上到码头,不由分说就夺了一枝火把,奋力扔进水里。
“八嘎,这个狡猾的支那人!”尾田信义咒骂一声,立刻意识到不妙。
下一刻,南通码头上,中国*军队打起的几十上百枝火把便纷纷熄灭了。
不到片刻功夫,整个南通码头就已经陷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可重藤千秋却仿佛仍能看到,一队队的中国*兵正排着队,摸黑上船。
火把虽熄灭了,可中国*军队的渡江却并未结束。
很显然,中国*军队已经意识到了火把会给鬼子炮兵带来便利。
“八嘎,八嘎牙鲁!”重藤千秋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没有了火把的指引,重藤支队的炮兵队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办法标定射击诸元,又怎么封锁南通码头?怎么阻止暂编七十九师残部南渡长江?
在没有红外测定技术的时代,夜间炮击纯粹就是扯淡。
当然,大规模炮火覆盖另当别论,因为那是范围杀伤。
果不其然,炮兵队的炮长山田大尉很快就黑着脸过来,报告说:“司令官阁下,由于缺乏照明设备,炮兵无法标定射击诸元。”
刚才中国*军队的火把熄灭得太快,炮兵队就连观测热气球都还没来得及升空,又怎么可能标定射击诸元?
重藤千秋恶狠狠的道:“难道就没有照明弹了吗?一都没有了?”
如果有照明弹,一照明弹至少支撑几分钟,有十几照明弹差不多也够了。
“哈依。”山田大尉重重顿,无奈的道同,“照明弹、硫磺弹已经消耗殆尽,便是高爆弹也只剩下不到半个基数……”
“八嘎,八嘎,八嘎!”重藤千秋勃然大怒,劈手一耳光扇在山田大尉的脸上,又指着山田大骂道,“你就不会省着点用,你这个蠢货,废物,一群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废物,统统的废物,废物……”
暴怒之下,重藤千秋已经丝毫不顾及形象了。
“哈依。”山田大尉却只能很苦逼的顿认错。
好半晌,重藤千秋才长叹一声,说:“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照明弹!”
山田大尉闻言却是满脸的苦涩,在淞沪会战前,日军炮兵的备弹中甚至没有照明弹,还是因为在淞沪会战中遭到国*军夜袭,并且损失惨重,大本营才从国内紧急运送了一批照明弹过来,然而僧多粥少,这点照明弹根本就不够九个师团分的,重藤支队分到的就更少,又岂是你想多带就能有的?
重藤千秋瞪着眼前漆黑的夜空,满脸的不甘心。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暂编七十九师残部渡江,然后逃走?
难道,真要在新到任的杉杉元司令官那里落一个无能的评语?
如果,在杉杉元那里落下一个无能的考评,那么既便他赶上了攻占南京之战,并且在南京之战中立下了战功,只怕也是很难得到晋升。
不行,绝对不行,重藤千秋恶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然后,重藤千秋便霍然回过头,冲着尾田信义大吼道:“尾田桑,我命令你即刻向南通码头动攻击,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也要抢在暂编七十九师残部渡江之前,截住他们,截住他们,截住他们……”
“哈依!”尾田信义重重鞠,领命去了。
重藤千秋又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传令兵,厉声大吼道:“立刻给海军第四舰队报,请求江防分队战术指导,战术指导,战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