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胳膊不酸吗?”凌夏实在舍不得这么使唤楚炀,就好比暴殄天物一样,急忙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帮他揉捏着一直扇风的那只胳膊。
楚炀任由她揉捏着,似乎很是享受:“我看你太热了,又着急。你的专业知识我帮不上忙,只能做点体力活了。”
凌夏指着自己面前的书,说:“苏师兄给我留下的几个案例,看着好像挺普遍,没难度,其实真正解决起来,却很棘手。以前天真地以为,努努力把司法考试过了,舌头别打结,嘴皮利落些,我的梦想基本就实现了。现在才现,自己确实太天真了。不过师兄他也是好心,让我多见识见识,积累经验,好过我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这个带头师兄倒是很不错,知道要帮扶新成员。”楚炀凑过去,试图去看一下法学领域的知识。只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很是憷,又接着退回去了,“我在学生会,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师兄,什么事都得自己摸索。”
凌夏被他这么一说,勾起了好奇心:“听说学生会干部之间相处,就像皇帝后宫嫔妃宫斗一样,笑里藏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不是真的?”
楚炀失笑:“哪有这么夸张,你听谁说的?”
“就是我们社长黄予泽说的呀。”凌夏嘟起嘴,认真回忆了一下黄予泽的原话,给楚炀复述,“他说,我们能进入法外这个和谐美好的大家庭,活动有人带,经验好积累,还能沐浴着他的阳光雨露,一定要知足才是。他知道社员中有一部分人对学生会的职位有想法,就告诫我们,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考虑进去的事。最好去熟读后宫各种传,掌握一定的宫斗、宅斗知识和技能,再去斗智斗勇,不然会被秒得渣滓都不剩。”
楚炀彻底乐了:“你这个社长还挺有意思,虽然他有点夸大其词了,但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真有这么可怕?”凌夏瞪圆了眼睛,不由得为楚炀担心起来。虽然她知道楚炀很聪明,人缘好,善交际,很多时候也能做到圆滑周到,但还是害怕他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楚炀拍拍凌夏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没事,我们文体部不太牵涉‘政权’,所以斗争不大。你们社长说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般都是在学生会大换血、骨干争主席的时候,才会生。平时,大家也就是各顾各的,不怎么相互帮忙罢了。”
“那你到了大三,会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吗?”这个问题凌夏之前就想问,但一直没有开口。现在既然谈到了,问一问也没什么。
“没想过,有时候这事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楚炀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身在大染缸,不上色都难呀。就算我自己没这个想法,别人保不齐还会觉得我是在故作姿态呢。”
说着,他的眉心不自禁地蹙起来,两道浓黑似墨的眉毛之间,就形成了一道沟壑。凌夏自己受苦受累都无所谓,偏偏就看不得楚炀有一点不顺心。她立刻安慰:“没关系呀,你要是真的没有往上爬的想法,就随心所欲,不要管那些人无聊的嘴脸。再大不了,你主动去竞选个没什么实权的副主席之类,看上去既有上进心,又不用真正把自己置于争权夺势的漩涡当中。”
“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是我的智囊吗?”楚炀的眉头立即舒展开了,笑眼弯弯,像是云开雨霁,天空突然放晴,“以后我再遇到什么难题,就来咨询你,你帮我出谋划策。”
凌夏摆起了谱来,一本正经地说:“咨询可以,但是要有费用的。我现在虽然还不是知名律师,但将来一定会是。所以,现在就要把规矩立起来,想找我咨询问题的,都要按照小时收费。”
“按小时收费,听起来很贵的样子啊。”楚炀眨眨眼,故作可怜,“凌律师,我就是一个穷学生,你看,凭咱俩的关系……”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要做到绝对的公平公允,不能徇私。”凌夏觉得自己特别大公无私,特别正气凛然。
楚炀干脆耍赖:“我不管,反正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