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狠狠咬牙，有些不解地看着那插在胸口的刀，却见其上并未有半分灵光闪烁，俨然是一柄极普通的兵器，心中顿时涌出一些猜疑。

以他的肉身，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一柄俗器所伤，尤其是如今，他的白虎镇灵诀已经真正踏入六重境界。

莫说区区一柄俗兵，便是真正的灵器，也断无可能轻易切开他的皮肉。

即便此时秦阳并未施展妖身，但眼前之景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不可能…难道…是幻象？！”

秦阳眼眸陡然一凝，手掌轻轻握住刀柄。

以此时的情形来看，拔出这柄刀，或许他就要面临失血而亡的下场，可脑海中有一道声音，愈渐响亮。

“一定是幻象！一定是幻象！”

秦阳狠狠咬牙，突然用力将那刀从心口拔出，下一刹，那原本喷涌的鲜血却陡然停滞下来，就连秦阳心口的伤痕，竟也一齐消失而去。

“果然是幻象！”

秦阳轻松了口气，不觉间，额上已见了冷汗。

所以，很多时候，真正困难的，并非是打倒对手，而是打倒自己。

在这仙途之中，唯有心志坚定者，方才能一往无前。

假如今日秦阳畏惧退缩，为了保命而放弃拔刀，那么日后，不论遇到任何困境，他都将会失去往日雄心。

一个跪久的人，非是没有站起来的力量，而是没有站起来的胆量。

同样的，一个已经向死亡屈服过的人，再难有踏过死亡的抱负！

可这仙途，本就是步步艰难，若没有一颗雄心，又怎可能走的长远？

如果说这阵法的第一关是考验人的意志，那这第二关考验的，便是挑战自己内心恐怖的胆气。

秦阳摇头一笑，方才现这阵法之道，当真玄妙莫测，若非他本是妖魔所化，又经历过诸多死境困难，恐怕这两关，便不容易度过。

而对于那些常年生长在家族庇护下的天骄，恐怕内心更加脆弱，也不知那元歌，究竟能否通过如此考验。

就在秦阳感慨沉吟之际，远处黑暗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阳脸上顿时扬起一抹苦笑，只是神色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又来！”

一道倩影，如同黑夜里照亮天空的明星，摇曳着走来。

脸上的笑意，周身覆盖的青鳞，都像是一柄尖刀，狠狠扎在秦阳心底，比方才愈加真实。

“素娘…”

即便知道那道身影，只是这阵法中幻化的假象，可秦阳依旧在这一刻，彻底沉沦。

脚下的黑暗渐渐散去，一缕青翠覆盖而来，只一瞬，秦阳仿佛回到了第五峰上的那个夜晚。

眼前是高山流水，天上眨满星光，白素素莲步轻移，走到秦阳身旁，依偎在他肩上，语气里的哀怨，令得秦阳一颗心几乎碎掉。

“秦阳…你为何丢下我一个人…”

“我…我没有…”

秦阳彷徨无措，手掌轻抚过眼前女子的脸庞，入手一片冰冷，如同这秋里的山风，凛冽刺骨。

“还说你没有！秦阳，你好狠的心，将我一个人丢在寒泉里…你可知道，我有多冷…”

白素素泪眸悲伤，娇躯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