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盯着她不安的脸,好一会就这么紧紧盯着,直到沉重的呼吸减缓几分,他才放开了她,退了两步远离。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自制力竟也会差到这地步。
“我走了,会有人进来伺候你,安心等我回来。”他一转身,面具往脸上一戴,大步离开。
再不走,今日,他怕是走不成了。
七七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等他走了之后,急促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虽然很不舍,但也知道有些分离是必须的,大家都有事情要忙,是不是?
不过,想起他刚才差点又要失控的模样,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高贵冷艳的存在,能让他失控的人绝对不多。
想要从软榻上翻下去收拾自己,才现昨夜穿的那套衣裳已经被他撕成粉碎扔了一地,她幽幽叹息,想起昨夜的一切,既是无奈,又有几分甜蜜。
终于,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房门在她冥思时忽然被敲响,外头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姑娘,我来伺候你起床,现在能进来吗?”
“进来吧。”七七淡然回应了一声。
昨夜师兄忽然带她过来,大概连楚玄迟都没有料到,这里定然不会有她的衣裳,不让人家进来,她只能一直光着身子。
一名十六七岁、穿了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推门而入,一手抱了一套衣裳,一手端了一只水盆。
将水盆放在桌上后,她捧着衣裳走到七七跟前,一双眼眸低垂,没有去看不该看的地方,恭敬道:“姑娘,我叫东篱蜘儿,我伺候你更衣。”
“好。”七七也不退却,在她的搀扶下从软榻上翻了下去。
那条锦被在七七身上滑落下去时,看到她原是雪白细致的肌肤上全是斑驳满布的瘀痕,东篱蜘儿只是眼底眸光微闪,脸上并没有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只是想不到呀,冷得像座冰山一样的门主,居然也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将人家好好的姑娘折腾成这样,真是连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七七也没说什么,只是两条腿一直酸软无力,好不容易熬到收拾好洗漱完,用过早膳后,她便进了书房。
楚玄迟让她给他处理账册,她虽然没有答应,但心里也是乐意的。
他忙,她也不想光在一旁看着,虽然帮不了太多,总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东篱蜘儿一直守在门外,形影不离。
七七知道,这女孩虽然看起来和一般姑娘家一样,但绝对是个武学高手,否则楚玄迟不会让她特地来照顾自己。
她对他的眼光还是挺信任的。
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差不多两个时辰的光景,直到快晌午时,七七才从书房出去,去偏厅用膳。
心里始终还是记挂着师兄那边的情况,赶明儿将账册都看完,她还是得要回天下第一庄,自己不在他身边看着,她不放心。
刚用过午膳从偏厅出去,忽然两道身影映入眼帘,七七一怔,举目望去。
看到紧随在黑衣手下身后的鬼宿,她蹙了蹙眉,心底顿时淌过几许不安,盯着来到跟前的他,急问:“是不是师兄……”
“主子昨夜动了真气,病严重,还受了伤……”
“我们先现在就回去。”不等鬼宿说完,她回头看着守在一旁的东篱蜘儿,沉声道:“你的身份……”
“我只是个小婢女,姑娘去哪,我跟去哪。”她不像一般婢女那般张嘴便是奴婢奴婢什么的,明显是个江湖中人,所以七七才不确定她是不是能跟自己回去。
夜皇朝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带出门呀。
既然她这么说,七七也安心了,转身往书房奔去。
鬼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主子如今病成这样,他连半刻都不想耽误下去。
七七回房不过是将楚玄迟案几上那一堆账册收到天地镯里,没花多少工夫,片刻便出了门,和鬼宿以及东篱蜘儿一起离开。
夜皇朝的人也没有阻止,毕竟门主没有交待过什么,这位姑娘的事情,蜘儿比他们都清楚。
来到秘道口,鬼宿先细心注意了下四周有没有异动,才带着两人从秘道出去。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担心,这附近都有我们的兄弟在把守,不会有人闯进来的。”见他这般,东篱蜘儿忍不住道。
鬼宿却还是小心谨慎的,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七七一直不说话,却也能从他凝重的脸色上看出来,这次,师兄或许真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悍对手,否则,鬼宿不会这般。
这次,该真的是遇到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