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另外的四人众终于如愿看到了在箱子之外炸毛的幻术师。
不像气急时便会踩塌脚下所有物事的小房东,也不像愤怒时会张嘴便咬的甘小甘,除却在秦钩事件中施展过的两次术法、已有近十年没有真正练习过幻术的隐墨师被愤怒冲昏了头,周身的月白衣衫上竟渐渐浮现出了紫棠色的繁密图样。
“你根本是把这家伙从佑星潭里抢了出来,被人追急了找不到四师兄来给你收拾残局,才循着芥子星流找到了这里……想把这个祸害塞到我手里然后自己跑掉吧……”想到幼年与少年时期被师姐以同样的法子坑害过无数次,幻术师气得全身抖,不自觉地双手各自结上了印。
“乱讲!”师姐大人在短暂的“理亏”之后,恢复了在小师弟面前的霸气形象,骨白色的大袖一挥,直接给幻术师的脑袋砸了个结结实实的大栗子,“师姐我这么英明神武,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不入流的事了!”
正如从小到大跟着师姐走遍六界的这些年中,不管有多大的火都会被师姐一个脑门栗给砸得灰烬四散般,早已成人多年的幻术师闷闷地撤了双手的结印,继而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
而那像是从衣下浮上来、几乎蔓延了他整件月白衣衫上的紫棠色虚影,随着主人冷静了下来,竟也在转瞬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孤光这是……了脾气?
赌坊四人众面面相觑。
从结交以来,他们眼里的幻术师向来内敛沉稳,尽管骨子里啸傲修真界时的邪魅狂傲之气未散,但对于他们六人众中仍需照拂的甘小甘和大顺都看顾地颇为周到。
这十年来,他们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孩子气的殷孤光。
“哼哼……”师姐大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仍像是幼时对自己耍脾气的小师弟,像是得胜般解释起了被幻术师“曲解”的伟大事迹,“这种摆明了一点都不好玩的家伙哪还用本神亲自去抢?佑星潭那种荒野小地就是白夜猫子亲自来抬着我去,本神也觉得脏了咱家大宝的轮子!”
“这小子不像前面的三代,他从出生起就没进过佑星潭的山门……白夜猫子做了掌教后别的没学会,学奸耍滑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师姐大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词里对雪鸮妖主这“阴险”的行为有极高的赞誉,絮絮叨叨地将眼前这位昏迷凡人的真正来历说了个明白,“这个四代被佑星潭门下弟子找到后,就直接被白夜猫子送到了他的族群里,在雪鸮族里被抚养长大。”
“要不是最近雪鸮妖族居住的冽川荒原突然出现了大范围的震动,这小子也不会就这么孤零零地跑到了江南,让我捡到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