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甘拿着自己的筷子,看着张仲简忙进忙出地从县衙大而寒酸的厨房里搬出了三十几盘的白鳞麒鱼系列菜肴,而房间里另外清醒着的三位正以女童看着鱼肉的眼光看着甘小甘。
女童尽管饿急,也意识到了两位好友和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县太爷并不是单纯地想抢自己的鱼吃。
这里是县太爷在如意镇里的正式落脚之处——县衙后院。这个在整个如意镇里也算的大的后院透着满满的穷酸气息,一如它现今的主人。
在张仲简和柳谦君各自拖着秦钩和县太爷返回九转小街的路上,县太爷颇为及时地醒了过来,并强烈要求带着秦钩和甘小甘转道返回县衙,殷孤光和柳谦君抱歉于将他无辜误伤,也意识到在县衙里的秦钩会更安全些,便全体来了这个穷酸的大后院。
整个院子里只有县太爷的房里还有个较为完整的床铺,瘫成一摊死重死重烂泥的秦钩被扔了上去,而一直紧随昏迷大汉身后的楚歌被柳谦君用整三年收不到房租的“诅咒”挡在了门外,一怒之下跳上了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后院房顶,气鼓鼓地等着房里的各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张仲简心心念念着快要在日头下翻白眼的十余条白鳞麒鱼,把秦钩搬到了县太爷的铺盖上后,他飞奔着跑回了九转小街,带回了以数升鼻血为代价的东海怪鱼,和甘小甘的整包全套的吃食用具。其后便像是老蔡家饭馆里最资深的厨子般自顾自地出入县太爷空旷的穷酸厨房,卯足了劲为甘小甘准备着迟到了一天的全鱼宴。
天可怜见,小房东这个火看来是消不下去了,至少能灭一场是一场啊!
在张仲简一门心思挽救整个吉祥赌坊的时候,县太爷从房间里仅有的两张凳子之一上站了起来,走到女童身边,按下了对方手里的筷子。
甘小甘颇有些吃惊得看着县太爷。这个在赌坊里被自己吓成那个样子的瘦弱凡人,为什么还敢挡在自己和吃食的中间?
年轻的县太爷脸色愈苍白:“甘……姑娘,看在两年前你吞了我师门至宝的份上,至少……听我一句话。”
嗯?
甘小甘歪了头,完全想不起来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件物事。
“就是两年前那次快到了午时,你为了吃下去后晚上不会吐出来,而使劲地在十个点头内嚼碎咽掉,接下来整整五天你嘴里都是那味道的好东西。”柳谦君挑挑眉,言简意赅地概括了县太爷的心头之痛。
甘小甘显然在自己多年的吃食历史中找到了这一段美妙的齿颊留香回忆,眼睛亮,连嘴里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大量的哈喇子。
嗯嗯!
女童满怀希望地看向拦在自己和白鳞麒鱼系列菜肴之间的县太爷,两只大眼像是天光未起时的启明星一般闪闪亮。
县太爷傻了眼。
等等……等等!
我不是要送你吃另一把好东西啊!
你这么看着我,根本是以为我不但不在意两年前那次意外,而且还会变出另一把师门至宝送进你嘴里吧!
你够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