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吓得全身一颤:“民女不敢欺瞒皇上,民女的确是夏族人,自打民女懂事开始,便知道这一点。民女的父亲曾亲自告诉民女,惠妃娘娘嫁入宫中,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那样仰慕皇上,而是……为了为了复兴夏族。”
嘉和帝脸色一白:“胡说,朕不相信!”
贞妃目光怨毒地看向夏若,心中暗恨。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狠狠心将这个丫头除掉,谁想到她品质如此恶劣,不但算计萧少珏,关键时刻居然背叛夏族。
嘉和帝对萧少珏这么看重,他的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嘉和帝顾念他和惠妃之间的感情。
爱之愈深则恨之愈切,若嘉和帝知道这么多年一直被夏惠妃戏耍,恐怕要由爱生恨了,倒时候萧少珏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这里思量着刚才自己的一番布置会不会有效果,那边韩氏道:“父皇,太医院藏有辨别夏族血统的秘法,夏若说的是不是真的,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一验便知。”
嘉和帝正在犹豫,陈国长公主忽然道:“陛下,夏惠妃当年对你如何,别人不知道,本宫却是一清二楚的,你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大动干戈,连惠妃都怀疑上了?”
贞妃道:“真金不怕火炼,既然太后和宁王妃想验,便验好了。本宫也很想知道,收养了这么多年的义女,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她深知嘉和帝十分多疑,越是不想让她验证,他越是会怀疑,还不如反其道而行,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反正夏若的身份大概是瞒不住了。
果然太后道:“昨日哀家已经传太医验过了,这个夏若就是夏族无疑。皇上若不信,不放再验一次。”
这么一说,嘉和帝就下定了决心,“也罢,传葛院正来。”
葛院正这才刚刚履任太医院两个来月,就遇上这么棘手的事情,好在昨天晚上在太后跟前已经验证过了一次,这次倒也驾轻就熟。
只见他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浓稠的白色药水来,散着剧烈的气味,放在大殿正中。他对嘉和帝解释道:“夏族人体质特殊,只要从夏族人的身上抽取血液,混入这种特质的秘水之中,若不是夏族人,血液颜色不变,仍为红色,若是夏族人,则秘水则变成蓝色。夏族血统越纯,则颜色愈深。这是太医院密封的鉴别夏族人的秘法,微臣昨日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方子。”
他将那药水一分为二,倒进两个碗里,“为了表示公平起见,微臣会先用一个普通人的血液做个试验,两相对比,陛下一看就知晓。”
说着他拿了一支银针,随便找了一个太监取出一滴血来,滴入其中的一个碗里,只见那血珠落入碗里,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在碗中慢慢晕开,黑红色的血液始终都是黑红色,并未变色。
葛院正道:“陛下再看此女。”他从夏若身上也取了一滴血,滴入碗中,众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碗中那滴血液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缓缓地变了,最后化成了一种淡淡的蓝色。
众皆哗然。
嘉和帝也只觉得一阵头晕,他还未说话,贞妃已经抢先指着夏若道:“你真是夏族人?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疼你,你居然一直瞒我瞒得好苦!”
夏若目瞪口呆,贞妃也太能演了。“娘娘,民女的身世,甚至包括表哥的身世,您早就心知肚明,您就别再演下去了。”之前萧少珏将她送到庄子上,贞妃不闻不问,夏若对她极为痛恨,找到机会便反咬一口。
贞妃大怒,骂了一句:“贱婢!”她转头去看嘉和帝:“皇上,臣妾之前是真的不知此女的身世。臣妾愿意用性命担保,老九绝对不是夏族人。她定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故意来陷害我们母子的。”
陆清岚还不知道贞妃具体做了什么安排,因此刚才一直不敢贸然出声,现在抓住机会也说道:“父皇,此女恨毒了王爷,也恨毒了儿媳,此女的话,万万不能轻信啊!”
嘉和帝看了看贞妃,又看了看陆清岚,他眸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们夫妻和此女有何仇怨?”
陆清岚道:“此女是被王爷配到庄子上,已囚禁了半年多。”就把她为了争风吃醋在香中下药的事情详细解说了一遍。“此女为了一己私利,连对她关心爱护的表哥都下得去手,如今旁人不知许诺了她多少好处,她的话又怎么可信?”
嘉和帝楞了楞,将信将疑。
韩氏已道:“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又如何?嘴巴可以说谎,葛院正已经证明了夏若的身份,则表示老九必然是夏族无疑。九弟妹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嘉和帝面色阴沉,他纵使再不愿承认,也得承认韩氏的话说得在理。
他闭了闭眼,长叹道:“没想到,你们骗了朕这么多年!”这话是看着贞妃说的。
贞妃缓缓跪下:“陛下,臣妾再说一遍,老九绝不是夏族余孽。请皇上千万不要被谣言迷惑。”
太后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哀家当年便相信,那个孽子不是正经来路,要不是皇帝一直护着他,他又怎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活得风生水起?”
陆清岚心脏“咚咚咚”跳得十分厉害,她不知道贞妃到底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不管怎样,他们已经处在极为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