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唐说的话,其实安争兴趣不大,每一个历史时期都会出现一些非同寻常的事,这是必然。
这只是一个抓取过来的幻境,和那个时代经历的事或许是差不多一致的,唯一不同的是安争和哒哒野进来了,猴子当初也许真的跟着和尚进了留王府,后面的故事才是他们心结的开始。
但是安争注意到,李承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安争是什么人?
他曾经用了半生的时间在大羲明法司里查案,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的眼神,一个很细微的眼神,就能暴露出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所以安争确定,这个李承唐有问题。
但是,那段过往李承唐不是重点,而且当初猴子和和尚没有因为李承唐而出现什么意外,大概还因为这个人这件事成了好朋友,甚至,猴子那和尚当兄弟看,这是前因......然后和尚带猴子回了大雷池寺,那是后果。
所以安争暂时不打算说破什么,只是做一个旁观者,毕竟他现在是帝级实力,而此时此刻的猴子,是他人生的巅峰,实力只怕还在安争之上,也许还不是一点半点。
至于和尚,实力自然不必多说什么,怕是比猴子也不弱。
这样三个人的组合,李承唐的实力就算再恐怖,也未必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安争也很想看看,巅峰时期的猴子,有多霸气。
从安争第一次见到和尚和猴子两个人见面的那一刻起,安争就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究竟和尚做了些什么让猴子对他当做兄弟一般,又做了什么让猴子心如死灰,心结起处,也是心结开处。
安争始终都想帮他们两个解开这心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能力,他不会放弃。
李承唐没有注意到安争的眼神在他眼睛上扫了一下,一直看着和尚说话。
“皇家的事,哪里有什么家事,皇家的丑,自然也不是家丑,所以更不能轻易说。”
李承唐叹了口气:“可是在大师面前,我却不能有所隐瞒......大师应该也知道,父皇继位较晚,所以心情一直很压抑,他半生都生活在先祖的阴影之中,总想着挣扎出来,造一翻伟业,超越先祖......太祖立国,太宗扬威,这是我们李家子孙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处,可是父皇不这么想,他想超越太祖太宗。”
他喝了一口茶,像是在缓和自己的心情:“所以,父皇 急于求成,当初太宗皇帝没能打下东北极寒之地,父皇就想着,若是我能打下来,便是超越了太宗皇帝的丰功伟业,然而那个地方,一年之中,有八九个月天寒地冻根本不适合战斗,路途遥远,军队粮草补给都很困难,百万大军上去要走两年,这两年期间,还没有开战,钱粮的消耗有多大?”
“我给大师举个例子......养活一百万军队的粮食,不说马匹民工,只说军队,这一百人的口粮,万里长的运粮线,从出到目的地,运去的粮食在半路就要消耗掉一大半!因为运粮的队伍人数也不少,一路走过去,吃吃喝喝,还剩下多少?”
“就这样,只五年,国力就几乎空了,五年却没能把那个地方打下来......百万大军,被冻死在那边的就有二十万!”
李承唐越说越激动,脸色都变得白。
“国库空了,就此罢手,休养生息,国家不是不能救......可是父皇却下旨加重赋税,百姓们家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了,还能怎么样?反呗!”
他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孤奉旨平叛,就必须要做,带着队伍剿灭叛贼,是皇帝赋予我的责任,而不是父亲赋予我的责任,世人都说我杀戮太重,可是平叛,不杀人如何平?然而我心里,是心疼那些百姓的。”
李承唐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父皇原来不是这样的人,自从他身边来了一个人之后,性情大变,他格外的崇信这个人,对这个人言听计从,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和尚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候说道:“那个人,你觉得不是人?”
“不是。”
李承唐道:“我在长安的时候见过他几次,每次他看到我都是躲躲闪闪的,大师也知道,我的修为在父皇诸多儿子之中算是比较强的,勉勉强强已经到了帝级七品......”
听到这句话安争心里一惊,自己刚才想的似乎有些过于儿戏了。
这不是青莲他们那个时代,而是三仙帝控制天下之前,青莲在这个时代其实才刚刚成为至强者,仙宫还没有修建呢。
安争刚想到这,就听到李承唐继续说道:“这也就罢了,这个人居然怂恿父皇,继续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要在天上造一座仙宫出来......他说父皇要想超越太祖太宗,就必须做更大的事,平灭辽东之地不算什么丰功伟业,造一座仙宫出来才是!”